第38部分 (第2/4页)

太在乎什么媒妁不媒妁的。

漂亮妹子的门槛,几乎被阿哥们踏平,其中最热闹的是郑旦的家。

西施的小院却几乎见不到男孩子们的身影,只是每天清早,门前窗下,便堆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

惟独东施的家里冷冷清清,静得仿佛可以听得见蚕儿吃桑叶的“沙沙”声。

“她……唉!我会和闾大夫说的,就不必责罚了罢,唉……”

公道施叔摇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其实……姐姐这么大的眼睛,多晒晒太阳,再刺上一身好的花样,不愁阿哥们不动心的。”

西施还是喜欢到东施的院里看蚕儿吃桑叶,拉着东施的手一同去溪边浣纱,看溪中的游鱼,她常常这样劝道。

东施总是笑着摇头,不说话。

年纪相仿的女孩儿们大多嫁了,郑旦挑肥拣瘦,也已经和邻村的水牛姒大出双入对、形影不离起来。

东施还是一个人。

西施也还是一个人。

但东施笑嘻嘻的,西施也笑嘻嘻的。

直到有一天,一乘小车神秘地驶进村子,停在了西施的院门前,车上的官人在西施家里关着门待了很久很久。

小车走了,也带走了西施的笑容。

从那一天起,人们常常看见她失魂落魄地在溪水边徘徊,有时迷惘地托着腮,有时悲戚地捧着心。

“太美了,想不到病中的西施姑娘比平时更让人……”

村里的男男女女都这样谈论着,有些人甚至开始模仿她的举止,她的神态,他们越来越觉得,西施的美,不仅仅在于她黝黑的皮肤,漂亮的刺青和矫健的身材,而在于那些他们说不出来,却时刻感觉得到的东西当中。

西施却对这一切恍如不觉,自顾自地徘徊着,痛苦着。

“妹子,你、你怎么了?我觉得你好像……”

西施赤足站在溪水中,没有回头,泪珠一对又一对,滴落在脚下的清波里:“那、那天来的是、是范蠡将军,他、他说……”

东施静静地等着,却再也没有下文。

西施突然回过头来,双手仍然捧着心,脸上的花朵仿佛也失去了春天的风采:“这个贝壳是我从小戴在心口的,你戴着它,就像每天把我放在心头一样,别忘了我,好姐姐……”

她双手合拢,平平地深了过来,一条晶莹的纱线,串着一个色彩斑斓的小贝壳。

东施接过贝壳,紧紧贴在心口上。

西施跑远了,东施仍怔怔地立在溪边,落叶一片又一片,飘落在脚下的清波里。

第二天一早西施就走了,一条五颜六色的官家大船接走了她,不知去了哪里。她的爹娘唉声叹气,却什么也不肯说。

“哼,西施这丫头,心眼儿高,不定去哪里享福了呢。”

郑旦搂着她的姒大哥哥,用细得像蚊子般的声音这样嘟囔着。

可是就在这天晚上,一条官家小舟把郑旦也接走了,给她的老爹爹留下两瓮酒,四百斤糙米。

姒大发疯似地到处打听,却哪里打听得出下落?

东施更加寡言、更懒得出门了,她总是挂着西施送的贝壳,没事的时候,常常把它贴在心口。

“你戴着它,就像每天把我放在心头一样……”

………【浣纱 (五)】………

“听说西施被范蠡将军看上,做了夫人呢!”

“胡说,我表哥去会稽当差,亲眼看见西施哭着喊着被抬进了王宫。23Us.com”

“……”

小溪得边上永远也不会寂寞,尽管浣纱女许多都成了浣纱妇,尽管山上铸剑师们伐木烧炭,让溪水变得日复一日地浑浊。

坐着官船一夕消失了的女孩子们,尤其是让她们又怜又爱,又羡慕又有些嫉妒的西施,是溪边石上,女子们永恒的话题。

虽然众说不一,但有一点大家都论定,她们是去享福了。

“唉,她们好福气,哪里像我们,种地打柴,浣纱做饭,还要做老婆,做娘,日子过得有什么意思!”

“其实我的刺青比西施的好,脚也比西施大上足足两寸呢,那些没眼睛的官老爷!”

不知从何谈起,又不知从何结束的话题在夕阳的余晖里慢慢地消融,又随着村里弥漫的炊烟,淡淡地散落在每家每户的饭桌上,饭碗中。

村口。

东施小心地换上一双新鞋,扶了扶背上沉甸甸的背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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