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2/4页)

你再走。”

于是曹彬留了下来;趁召唤米光绪的这片刻,王全斌跟他谈退敌之计。

“唉!”未入正文,王全斌先有感慨;不胜悔恨地说:“我追悔莫及,当初应该听你的劝告,早早班师,又何致于弄得今天这样子的灰头土脸?”

“悔亦无益,唯有早早定乱。”曹彬答道:“祸事之起,起于军令不肃。如今有旨意立斩米光绪,都帅宜乎仰体圣心,趁此机会,大事整顿。此是一。”

“是的,是的。”王全斌又问:“有一必有二,你再说下去。”

“还有一句是:逆耳之言。”

“你说吧!”王全斌显得很能纳谏似地,“尽管说,良药苦口利于病!”

“我说过了,就是四个字‘逆耳之言’!”

王全斌一愣,细想一想才懂了他的意思。这是尽在不言中了!在曹彬眼中,自己的所作所为,可以非议的不止一端,数不胜数,所以概括成这么四个字。意会到此,不免内惭。

“酒总可以喝吧?”他问。

“宜乎适可而止。”

“我听你的劝。”王全斌招招手,把紫衣侍儿召来说道:“叫锦春来!”

锦春是一名老宫人,人入中年,犹是处子,生得一双澄澈纯净的眼睛,而且腰肢婀娜、脚步轻盈,是宫女们的首脑。

“元帅,将军!”她招呼着在筵前拜了下去。

“锦春!”王全斌用微带怅惘的声音说道:“从此刻起,不用你们伺候。你带着你那一班人退出去吧。”

“这……!”锦春粉脸失色:“是怎的侍奉不周,惹元帅生了气?”

“不是,不是!”王全斌使劲摇着手:“你不要误会。”

“既如此,何以不许我们执役?”

王全斌是有感于曹彬的“逆耳之言”,决心自我检束,第一步就要摒绝声色;但这番意思跟锦春却不便说,所以搔搔头皮,不知何以为答。

曹彬解得其意,心中十分感动。他想,君子爱人以德,王全斌既有此心,倒要力赞其成。所以和颜悦色地说道:“锦春,元帅另有用意,不便与你说明。不过你大可放心,元帅决不是对你们不满。你不必再说了,照元帅的吩咐去办。”

“是。”锦春敛眉答道:“只是左右给使,不可无人,要不要留下几个?”

“一个都不必留!”王全斌说:“另有老军执役。”

当时把一班花朵儿似的宫女,换成数名朴拙的老军。曹彬心里在想:王全斌能如此从善,局面就不难收拾了。趁他看重易于进言的时候,大可好好作一番献议。

就在这时候,一个“幕职官”名叫陈锺的,带着两名小校,抱着一大堆公牍上堂,行礼说道:“请都帅听公事。”

王全斌不甚识字,凡有公牍,都由幕职官念了,请示处理办法,所以他人是看公事,在王全斌便叫“听公事”!

“等一下!曹将军在此。”

“都帅,”曹彬赶紧接口:“不必为我耽误公事。”

“好吧,”王全斌扬着脸对陈锺说:“我听!”

老军端来一张矮几、一个锦墩,设在侧方,陈锺告罪坐下,开始念公牍给王全斌听。

“第一件,丰德库被盗,捕获窃贼七名,失钱五万,业已追回两万——”

不等陈锺念完,王全斌就说:“移府!”

“移府”是移成都知府吕余庆去办,陈锺答应一声,把这件公文往一旁放下;待要念第二件时,曹彬开口了。

“都帅,不问问窃贼是什么人?”

“那还用问?”王全斌苦笑道:“一问,彼此就难为情了。”

曹彬懂他的意思,那七名窃贼不是受了崔彦进和王仁赡的指使,便是受他们的包庇。“既然如此,”他说:“移府似乎不妥。”

“怎的不妥?诣旨只教我管军政,吕参政管民政;丰德库早已移交过去了。”

“话是不错。”曹彬答道:“犯案的人有军职,吕参政依旧得行文到都帅这里来要人。”

“等他来要再说。”

“请问都帅,怎的叫‘再说’?”

“那还不容易明白?”王全斌轻蔑地答道:“看那七人个的‘长官’怎么说?他们愿意交人就交人,不愿意交人,自己想办法去搪塞。”。

“都帅!”曹彬把身子往后一仰,徐徐说道:“我又要说一句‘逆耳之言’了!”

王全斌不响。陈锺便拿起第二件公文,刚要念时,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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