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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闷苍老的声音从前头传来:“我们尽力了。” 话落,手术室门口静的落针可闻。 不知道是过了几秒,也可能是十几或几十秒也说不定,孟枝持续性的耳鸣突然被一声嘶吼所取代。紧接着,不等周围所有人反应过来,站在最前头的教授被一个瘦小的男人一把薅住了领口死命晃着。 “你什么意思?他妈的什么叫尽力了?!” “人没了?你们医院把人治没了?” “庸医!杀人了!医生杀人了!” “……” 男人的怒吼伴随着女人的哭喊声,让原本寂静的手术室门口一片嘈杂。六七个家属将教授团团围住,将近七十岁的老人被揪着领口,不得不躬起身子。那个看似瘦小的男人手臂青筋虬起,原本敞开的领口被他越勒越小,勒得教授连喘气都逐渐变得困难。但男人情绪激动着不撒手,哪怕另外两个男医生一直在劝架,他仍然不为所动,红着脸梗着脖子一声一声的质问着,言语中将病人死亡的责任完全套在了教授头上。 一时之间,吵架的、劝架的、动手打人的、奔过去拉架的,所有人都拥做一团,每个人的情绪都在最顶端,理智溃散,整个场面完全失控。 教授被衣领勒的喘不过气来,向来斯文严肃的脸上一片通红,年近七十的老人一手撑着墙,勉强维持着平衡,一手颤颤巍巍的不停拍打着勒着自己脖子的手臂,试图让对方松开,可惜只是徒劳。因为窒息的痛苦,老教授的眼角溢出生理泪水,浑浊的眸子充血肿胀着,整个人的失了大半的力气,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孟枝原本被挤在人群里,正焦急的向着其中一个女性家属做着解释工作,余光瞥见这边的情景,浑身的血液瞬间冲进脑子里!那一瞬间,她连想都顾不上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冲过一个又一个人的阻碍,径直冲到了那个瘦小男人的跟前。 她刚从手术室出来,身上还穿着无菌服,浑身上下多余的任何一件东西都没有,孟枝连焦急都顾不上,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歪门邪道”,也不知道借了谁的胆子,一手曲起就朝着男人的脸上招呼过去!她什么都没想,完全是凭着本能去找寻他面部最薄弱的地方,食指指甲顺势戳进了男人的眼眶,这猝不及防的变故和疼痛让他手臂失了力起,顾不上再揪着别人,转而捂住了他自己的眼睛。 这片刻的功夫,教授终于得以喘息,孟枝连忙半扶半拉着人往后退开。 “教授,您还好吧?”孟枝焦急的问。 但教授压根顾不上回答她。老人一手扶着孟枝胳膊,整个人靠在墙壁上艰难喘息着,他松弛的脖颈上已经被勒出了一圈红痕,看起来格外狰狞。 孟枝还想再问,头皮猛然间传来一阵刺痛,头上的帽子被拽掉,原本被束在脑后的头发被人一把拉住,力道之大,整个人被拽的向后倒去。 “臭娘们,你他妈敢戳我眼睛?!” “你松手!” “保安来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