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4页)

一色胡须高鼻、深目短胡。其中一个身形最高大的,一进门,手臂一长,就搂住了一个女侍,女侍立刻全身柔若无骨,向他靠去,乐得那波斯胡人叽哩呱啦,不知说些什么,却又毫不含糊地在女侍身上乱搓乱摸,喧闹无比。

可是当他们在赌桌旁坐下,却又心无旁鹜,赌得极精。一上来,抖开三只小皮袋,灯火之下,蚕豆大小的金刚钻,闪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来。喧闹的赌场顿时静了下来,那些金刚钻,怕有两百来颗!

一个衣著华丽的老者立刻在庄家的示意下走过来,拈起几颗,向著灯火,眯著眼,转动著看,口中啧啧有声:“这样吧,不论大小,每颗算一千两。”

波斯胡人互望了一眼,点了点头,一开口,居然字正腔圆:“一共两百零四颗,一次押了!”

波斯胡人神情有挑战的意味,庄家却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张口就待答应,忽然传来一个听来相当嫩的声音:“等一等,庄家先别受!”

循声看去,一个脸色了白,一身玄衣的年轻人,目光盯著二十堆金刚钻:“正想找些金刚钻,懒得一颗一颗去买,就和这三位对赌一下。”

三个波斯胡人一副只要有得赌,什么都不在乎的神态。

庄家和老者一起向那年轻人望去,虽说京师是大地方,八方风雨会神州,什么样的人物都有,可是庄家又岂是闲著就睡觉的人,什么人物,什么来头,心里多少有数。然而这个年轻人貌不惊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庄家向赌场中的自己人连打了十来个眼色,可就是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来路。

那老者“嗯”了一声,尾音拖得很长,望著年轻人,年轻人探手入怀,却并不立时取出来,只是现出了十分诡异的一笑:“二十多万两金子,不能带在身上,要是我输了 ”

讲到这里,向那三个波斯胡人望去:“就拿这个抵数!”

他手从怀中伸出来,拿著一段黑漆漆的木头,二指宽、一指厚、一掌半长,轻轻放在桌上,还伸手按著。

赌客对赌,谁输谁赢,本来和庄家的关系不大,赢家自然会给庄家抽头。要是年轻人拿出来的是立刻可以兑现的庄票,那就不成问题。可是如今却是这样的一节木头,庄家不能不发话:“这个,阁下这个是什么宝物,恕小可眼拙!”

庄家一打眼色,两个穿著密扣英雄袄的打手,从年轻人身后走过来:“让我们来瞧瞧!”说著,伸手向桌上便抓。

年轻人动作极快,按在木头上的手,向后略缩,那木头竟是一只盒子,盒盖移开了少许,刹那之间,只见精光夺目,人人眼前一亮,年轻人立刻又推上了盒盖,所有人竟没有看清盒中是什么东西!

只见那三个波斯胡人陡然脸色通红,眼中异光大盛,叫:“赌了!”

都知道波斯胡人惯于认识各种异宝,他们愿意赌,庄家自然无话可说。一时之间人人心痒难熬,想知道盒中究竟是什么宝贝。年轻人虽已将手缩回,却也没有人敢去碰那盒子。

庄家摇停了骰缸,波斯胡人抢著先叫:“大!”

年轻人沉声:“小!”

庄家揭开骰缸,二三三,小。所有人轰然大叫,年轻人赢了,若无其事,先把那木盒揣入怀中,再伸手去拢那三堆金刚钻。

三个波斯胡人陡然大喝,刀光闪耀,三柄半月形的利刃攻向年轻人,年轻人手指疾弹,三道亮电也似的闪光过处,“铮铮铮”三声响,弹出的三颗金刚钻,射向刀刃,力道奇大,令得三柄刀反震向上,刀背重重砸在持刀波斯胡人的额头上,登时鲜血四溅。仰后便倒,也不知是死是活。

在寂静无声中,年轻人将金刚钻放进皮袋,喃喃自语:“用这闪亮的玩意当暗器,真不错!”

他站了起来,向庄家一挥手:“地上的三颗是你的。”

直到他走出赌场,扬子里还静了好一阵子。

短篇小说,是一种小说形式,它只是一个横剖面,写一瞬间发生的事,并无来龙去脉,也没有复杂情节。

我在听到了这件事之后,感到这一场赌博,具有相当震撼力,适宜用短篇小说来表达,所以才写成这样的一篇小说。

另一个原因,是来把这场赌博告诉我的人,很是讨厌,虽然他讲的事情有趣,可是人无趣,也就不想把他说的事多加铺张。

现在又把这件事翻出来,当然是由于事情又有了进一步发展的缘故。

由于这篇小说,是以后许多事情发展的源头,所以很有必要详细说一说。

在这篇小说中,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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