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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方面也很不错,早年曾下诏,要求各级官府对缺少粮食、种子的农民,要赈贷抚恤,务必到户。晚年他虽然有点胡闹了,但对老百姓还是很同情的。在大同七年(541年)十一月九日这一天宣布,当天天亮以前的所有民欠官债,无论多少,一律免除。

这方面的记载多了,没法全部引用。至于衙役催租讨债、猛如虎狼的情况,那大约也有。“封建社会”嘛,那是免不了的。但是自从孔夫子说了“苛政猛于虎”的话以后,君主敢厚着脸皮做猛虎的,也不是特别多。

起码那时候,良民在家中坐,没做过亏心事,就不用担心有人来强制拆房子揭瓦。

再看北朝这边呢,虽然较少有赈贷,但遇到荒年也会开仓赈济,发放粮食布匹给灾民。北魏时有一次遇到旱灾,宣武帝曾经责令天下的有粮之家,除了留出一年的口粮外,存粮都要拿出来借给饥民。

这是一次史上比较少见的全民赈灾,而一般情况下,赈灾是国家天经地义的责任。

南朝的刘宋也有过一次信贷上创举,在宋、魏大战时,军费不够,文帝刘义隆下令,江南四州凡是家产满50万的富户和财产满20万的僧尼,都要把家产的四分之一借给政府打仗用。

——你们富裕了,也为国家尽点责吧!朕就拿江山作担保,总可以吧?

当然,那时候的王朝毕竟是“地主阶级代表”,不可能都是菩萨心肠。在高利贷方面,王侯、官僚对百姓盘剥得很厉害。

宋文帝有个儿子在荆州,用短钱一百借给平民,收回时要偿还最好的白米一石,值一千钱,而且只折成钱收回,不收米。那不是1000%的利率?吓死人!

还有北齐的末代幼主,向民间征用物品都是早上要、晚上就要收齐。经办的官员就趁机敲诈,借钱给人民去火急置办东西。但借给你的钱,注意烫手——都是借一还十,也是1000%的利!

百姓之苦,有时连皇帝都看不下去了,北魏孝庄帝就曾下诏,免去所有的民欠官债,无论是一钱,还是上万,都一笔勾销。可是他只能免去官债,对民间的债务就无权干预了。

南北朝在信用事业上还有一大创举,那就是人们终于有个机构可以贷款和存钱了。

在汉朝,民间的借贷都是个人之间的事,放款业务也是商人的行为,没有哪个机构愿意揽下这个事。

第七篇 南朝四百八十寺富得流油(11)

存款业务更是没影儿,都用扑满。大富豪的钱多,一百个扑满也装不下,就挖地窖,用窖藏。

至于两晋时期,国家连钱都懒得铸,信用事业当然也就没什么起色。

而到了南北朝,一切不同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信用机构产生了,这就是寺庙。

佛教在传入中土后,运气特别好,深得皇室和官僚阶层的青睐,小老百姓对它也很痴迷——大家都要有个信仰嘛。所以寺庙享有许多特权,比如免税、免役,经济上的负担比任何人都轻。

寺庙不仅花的少,收入也多。上至皇帝下至地主、商人,为了表示虔诚,无不争相向寺庙施舍土地和财物。这些土地,又可以转让或出租食利,正符合了“富者更富”的马太效应。

寺庙长年累月就这么只进不出,当然都富得流油。和尚们过得再奢侈,因为受到教规的约束,消费还是很有限的。

这大量的钱白白窖藏起来,不是极大的浪费吗?怎么办,放债!于是寺庙作为一种中介性质的组织机构,就开始面向社会,进行规模化的放贷。

资金要盘活,和尚们要富起来,他们自己就兼做银行职员。

——佛当然是慈悲的,但那时候佛的信徒不一定事事都讲慈悲。

在我过去的印象里,古代应该是寺庙向社会施舍才对,但实际情况正好就是倒过来的。南北朝的寺庙放贷,一开始还带有赈济性质,扶贫济困什么的,到后来抵挡不住利益的诱惑,基本上成了放高利贷,重在取利,而不是行善。

他们在言与行之间的矛盾之处,当时的人并不以为有什么荒谬。

寺庙是一个有组织的团体,办理贷款业务当然比私人方便,渐渐地就有了信誉,客户网络也遍及各处。有的地主、官僚、王侯也有钱多了没处用的苦恼,于是也来委托寺庙放款,寺庙从中收取一定的管理费。

这么一来,寺庙就具有了储蓄银行的功能。钱多,就请往我这儿放,信誉可靠,还能生利。

据记载,南齐的招提寺和南梁的长沙寺,都有一个叫做“典质”的部门,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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