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人骨拼图 4(4)

班克斯强忍着笑说:“是哈迪①男孩。”

莱姆瞪了他一眼,让他把笑容硬生生憋了回去。“是贝迪和索尔警探,长官。”班克斯马上补充一句。

但这时塞林托也笑了。“‘哈迪男孩’,每个人都这么叫他们。林肯,你不认识这两个人,他们是从下城区的凶杀组调过来的。”

“除了长得很像以外,”班克斯说,“还有,呃,他们谈话的方式也有一点搞笑。”

“我不要滑稽演员。”

“不,他们很出色。”塞林托说,“是我们最好的调查员。你知道去年在皇后区绑架八岁女孩的那个畜生吗?那件案子就是贝迪和索尔做的探访。他们走访了整个社区,总共做了两千两百份访谈记录,正是凭借这些,我们才得以顺利地救出那个女孩。我们一听说今早的受害人是来自肯尼迪机场的旅客,威尔森局长就亲自点了他们两人的名。”

“他们眼下正在干什么?”

“十有###正在铁路附近寻访目击证人。寻找有关那司机和出租车的线索。”

莱姆对站在门外的托马斯吼道:“你给伯格打电话了吗?没有,你当然没有。你知道‘违抗’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吗?至少得让你自己有点用。过来把犯罪现场报告拿近些,帮我翻页码。”他用头指了指翻页机,“那该死的东西是个不中用的废物。”

“你今天的心情可不怎么好呀。”托马斯回嘴说。

“举高点。我这个位置反光。”

他读了一分钟报告,然后抬起头。

塞林托正在打电话,但莱姆打断了他。“不管今天下午三点会发生什么事,只要我们能找到他说的那个地方,那里就是下一个犯罪现场。我需要有人去那里工作。”

“好的。”塞林托说,“我马上给佩雷蒂打电话,丢给他一根骨头安抚他一下。我们悄悄绕过他来找你,我知道他一定很不高兴。”

莱姆不屑地哼了一声,说:“我说要找佩雷蒂了吗?”

“可他是资源组的头儿呀。”班克斯说。

“我不要找他,”莱姆咕哝道,“我要的是其他人。”

塞林托和班克斯交换了一个眼神。年长的警探笑了,下意识地抚弄着衬衫上的皱褶。“你要谁都行,林肯。记住,今天你就是君王。”

她盯着那只眼睛。

科尔法克斯——从田纳西州东部山地走出来的黑发女郎,纽约商学院毕业的金融贸易商——刚刚从深沉的梦境中挣扎上岸。乱蓬蓬的头发紧贴在她的脸颊上,一道道汗水顺着脸庞、脖子和胸口往下流。

她发现自己正对着一只漆黑的眼睛孔——那是一根锈迹斑斑的水管,直径大约六英寸,出口处的挡板已被人拆掉。

她用鼻子吸了一口发霉的空气。她的嘴巴仍然被胶带封着,一股塑料和强力胶的味道,很苦。

约翰呢?他到哪里去了?她不愿去想昨晚在地下室听到的那声巨响。她在田纳西州东部长大,知道枪声听起来是什么样子。

求求你,她为她的丈夫祈祷,请保佑他平安无事吧。

保持冷静。她愤怒地对自己说。你他妈的又要开始哭了。你记得发生了什么。在地下室,当枪声响过之后,她就完全失去了自控,彻底崩溃了,在恐慌中大哭不止,差点被封在嘴上的胶带闷死。

对,要冷静。

看看那根水管洞,就当它在对你眨眼。那是你的守护天使的眼睛。

坐在地上,四周被上百根水管和像蛇一样密密麻麻的电缆线所包围。这里很热,蒸汽凝成的水珠不断地从她头顶上方古老的横梁上滴落。唯一的光源来自那五六盏小小的黄色灯泡。她头顶的正上方有一块告示牌,她无法清楚地看到上面写了些什么,只能看到告示牌的红色边缘,以及那段文字最后的一个大大的惊叹号。

她又挣扎了一下,但手铐把她箍得很牢,紧紧箝住了骨头。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绝望的呼喊,像动物的哀号。但她嘴上厚厚的胶带以及不停转动的机器声吞噬了她的声音,没人听得见她的哭喊。

那只漆黑的眼睛仍然在盯着她。你会救我的,对吗?她心想。

突然,一阵叮当声打破了沉寂。是铁钟的声音,距离很远。就像船舱门被猛地关上的声音。这个声音来自水管深处。来自那只友善的眼睛。

她猛烈地扯动铐在水管上的手铐,试图站起来,但只能移动几英寸。

好,别慌,放松。你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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