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2/4页)

面试时是一问三不知,连“挑战者号”和“哥伦比亚号”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空军人士不知航天飞机,晕),只是口口声声说“我这人只知埋头写,那些事……平时没怎么关注”当时一名主编没和他客气:“不对吧?你说只知道笔耕,你的试卷上连目前中央领导集体何许人也都答不上来,难道你不觉得新闻专业的在读研究生不了解这些是不可原谅的吗?”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北大病了,天知否

在和新闻出版界的几位同行说起这些事,他们说什么也不相信,断定我们碰到的这些人拿的肯定是假文凭!我们自然清楚那并不是假文凭。要不是我亲自参加批阅那批学生的应聘考卷,我也不会相信这就是我面对的现实:

中文系学生不知米兰·昆德拉和加西亚·马尔克斯何许人也;外语系学生把I exist while I’m thinking翻译成“我思考,同时我存在”;历史系学生对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懵然不知……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我还找过那位北大历史系学生问了问究竟,想听一听理由。我希望他说出对这一类知识填空题的批评性意见,哪怕是能从他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你们知道一个黄仁宇,不错;你们的读书趣味很有意思。可你们知道我的优势在哪吗?我的优势是……”或者是:“惭愧,《万历十五年》我没读过;可是我能告诉你万历年间大约有哪些人物很出名,有张居正、戚继光、李贽等,我只是不愿意蒙……”

那是个清瘦的戴深度眼镜的男孩子,转动着眼睛,边说边搔着后脑勺:“我知道我考得不好——按理说题也并不难,可能……可能是我准备得不太充分吧?”

我倒抽了一口冷气:“难道你认为这一类题还要需要专门准备复习吗?”

可能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说辞有些不妥,又说:“其实……有好些填空内容,平时也听说过了的……可不知怎么回事,笔试的时候就记不得了……”

我问他:“你们同学也没有议论?老师也没说过?《万历十五年》这本书从来没听说过吗?”

男孩眼睛避开了我的目光,很坦诚地说:“学业忙,不大看课外书……”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但你们总能根据学到的知识回答出万历年间有哪些著名人物吧?既然你知道这套题不是偏题、怪题,你大概不会不知道出题的用意,以你北大历史系专业的功底,随便写几个人名应该不成问题吧?”

男孩子低下头,点一点,又摇一摇,说:“明朝我不是很熟,我是专攻日本历史的……”

这时老董凑上来打断了他的话:“你是一个本科生,奢谈什么‘专攻’?!你说明朝你不熟,那你说说哪朝你又熟了?戚继光、张居正这些人不是中学历史就应该学过的吗?”我连忙劝住了老董,那男孩挺不高兴地走了。

可能是我们做得过分了一点,人家落聘了,还把人家叫住一顿数落。被老董这么一抢白搅了局,我也没机会再问出什么。晚上我和他们聚在一起喝酒,席间有人谈起单位招聘“内部掌握”的“几要几不要”。有人笑言:这“×个不要”可不能传出去,当心“厕所里丢炸弹——激起公愤(粪)”。要是被有关人士知道了,模仿《河南人惹谁了》炮制出一篇《大学生惹谁了》,那咱杂志社的名声可要蒙受负面影响。又有人说,咱们杂志可是标榜“人文精神”的,可在招聘方面的条条框框,也忒不太讲“人文精神”了。

不知怎么搞的,一提起“人文精神”这个词我就郁闷。“人文精神”如今已经是一个用得滥俗得不能再滥俗的词了。上世纪80年代呼唤“人文精神”主要是针对象牙塔外的蛮荒现象而言,侵蚀心灵的丑恶之源主要存在于社会上——那个年代报道的个体户天价酒席打擂台比富的丑闻,就是其中一个突出的象征。可是,今天我们再提“人文精神”,哼!如今的高等院校还是“人文精神”的天然象征吗?我对此存有很深的疑问。

北大一“怪杰”曾写过一个比喻:有人怕臭,所以把臭袜子扔在床底下;其实怕臭的人不知道,不是袜子臭,而是他的脚臭。虽说这位“怪杰”的莫名走红可以用王朔的“一蟹不如一蟹”来评价,但这个比方是有些道理的。高等学府为什么令人看不懂,“污染源”到底在哪里?我觉得咱们都好好想一想,我们的思路是否可以换一换,不要一味抱怨大学生,不要总是谴责他们如何如何百无一用,而应该多想想次品是怎样产生的。我们看到太多的“人才”,已经没有了读书人的气味——这是时代的进步,还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