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 (第1/4页)

忽而他停下了脚步,抬首向前,朝迎面而来之人微微一笑道:“大王兄。”

大王爷,钨启昊?栖雁挑眉细细打量,器宇轩昂,体魄魁梧,发极紧得束起遮于裘帽下,比起钨启韶来更添一份老练却失于锐气。那时派人追杀自己与娘亲之人就是他了,可对其自己却并无极深的恨意,战场上双方的血流成河又何曾少看?娘与爹共赴沙场时,双手想必亦沾满了不少血污……有时真觉得可笑,怎么会有人认为战争会造就功绩与荣耀呢?战争带来的,从来只有鲜血…和死亡……“九弟。” 钨启昊温和颔首,但或许是身材高大之故,睨视之态犹似傲慢,凌厉目光扫向栖雁,“这位就是九弟不远千里请来,医治国君的神医了?”“燕神医在中原极负盛名。”“哦,神医?该不会徒有虚名而已吧?”“大王兄多虑了。”“多虑?为兄是担心你被人骗了!你能保证这个江湖术士定能治愈国君么?”

“咳咳。”栖雁觉得有必要稍稍介入这场兄弟间的对话,“大王爷,医者不过慎使岐黄,以药石抗顽疾,非是神佛岂能为他人之命作保?即是神佛,亦有天理命数一说。”浅笑悠漫,“也难只手遮天。”钨启昊第一次直直细究了面前唇红齿白的俊逸少年,望进清澈无波的双眼里,竟是什么也寻不到。微怔之际,有一内侍快步前来,低首恭谨行礼道:“王后有旨请两位王爷和燕昔神医一同前去内殿。”两位权倾半边天的显贵对视一眼,气氛有些复杂微妙。栖雁暗暗冷笑,国君之病这两人怕是无一人真心望其康健的,可偏有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在,在无把握下,一旦失去了平衡支点,局势定乱,所以眼下这个‘支点’还少不得。只是,这么一来,自己无异于身处风口浪尖……置于风口浪尖这种事若是以前的燕昔,定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可如今……

不觉前方引路的内侍已停了脚步,抬头看向赤金九龙大匾上书着的‘凤仪宫’三字,栖雁牵动嘴角露出丝说不清意味的笑,钨启韶收之眼底,近似叹息了声,但委实太轻,转眼淹没在了从内传出的召见声中,无人得闻,甚至连他自己亦未听到。* * * * * * * * * * * * * * * *她,现在该入钨启王宫了吧?坐在秦王府花园假山石上,秦昕有些心不在焉地茫然眺望远处,天际云绕雾遮,缥缈不真。

随影无密报至,想来并无意外……若不出意料,这会儿他该布置得差不多了,只是路远迢迢终究不便掌控啊……一旁小瞳见主子这般眉头不由拧起,唉,自打从福城回来主子实是有些怪异,一改往日懒散,几日间便将门内、府中别派他系的桩子尽数拔了去,全无之前嬉戏玩兴,搞得如今上上下下如履薄冰,就怕有什么差池,可这会儿又…在发呆?无奈摇了摇头,待要上前,一只轻巧的花绣球忽得临空飞来,直冲秦昕!小瞳正欲相拦,一道强劲气流卷过,偏首只见绣球已稳稳落于秦昕掌间。“我的球呢?”远处传来稚嫩幼女的疑问。“好像往那边去了。”“不是,是那里。”和着翻草丛,树灌的搜寻声,几个侍女争执寻觅着。半晌后,已气喘吁吁的霏媛郡主才得见到被递到其跟前的心爱绣球,还有……“四哥?”秦霏媛有些怯怯的,母妃曾再三交待要离这位世子哥哥远些,可…瞧着秦昕一脸温和,笑容可掬,小手慢慢伸向握在其手中的绣球……“霏媛!”女音响起带着张惶焦急显得格外尖锐,秦霏媛一吓,球落到了地上滚了两圈,停在了疾步而至的秦王妃脚下。“母…妃。”秦霏媛细唤道。秦王妃仿若未闻,双眼紧张地望向秦昕,像为护幼鸟而张开翅膀对抗雕鹰的云雀般将女儿扯进怀中,却不知自己的羽翼,或许根本不足以庇护于她。“母妃。”轻牵嘴角,秦昕却是笑了,缓缓走近,弯腰拾起了掉落在地的绣球,再次递至秦霏媛面前,秦霏媛瞅了眼母亲,见其抿唇不语,接下了球。紧紧盯视着秦昕,秦王妃只觉止不住的骇意,这骇意早积蓄多年,近来因秦晔之死而飙升至极点。“孩儿方从福城归来,许久不曾问安,母妃近来可好?”“……”“看来气色略有些苍白啊。”见秦王妃绷紧着脸不答,秦昕却无丝毫介意,语含三分忧愁,俨然孝子之态,“该不是孩儿不在的几日您需要操劳的事太多之故?”“晔儿,已经死了,你……”“晔弟之死我亦甚哀阿,所以……”无意得瞟向窝在母亲怀中的秦霏媛,“所以孩儿实不希望再有类似不幸发生了。”,柔到骨子里的话令王妃浑身抑不住得颤抖起来,“还不够吗!?”压了压即将汹涌而出的情绪,王妃闭目道:“你都只晓得吧?纵然你娘……可我姐姐,晔儿……如今,依然还不够么?”

“若无大哥不幸坠马而亡,之后许多事本不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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