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2/4页)

动地大声叫喊着。

他当然是男人,这一点无庸置疑!

他自小在乞丐巷当小乞儿,打哪儿来却没有人知道。好心收留他的乞丐爷爷没有一天不耳提面命着:他是个男孩。乞丐爷爷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总是那么莫可奈何,却还是殷切地提点着:不许与其他人裸裎相对,若有人一口咬定他是女人,便是在轻视他、侮辱他,一定要激烈地抗辩到底。

这份叮嘱,已经在心里扎下了根。乞丐爷爷既然说了他是男孩,那他就是个男孩!这事一定不会是错。海潮打从心底坚信不疑!

“海潮……”兰翩从没见过如此阴惊的神情,溜溜的乌目蓄满了愤怒。她不怕海潮突然跳上来狠狠揍她,但她畏惧那一脸信念即将被摧毁的可怕风暴。

一个人只要天命未尽,病了伤了终有痊愈的一天,可如果信念被摧毁了,就算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道歉。”海潮俯着上身逼近她,咆哮着。“为你如此诬蔑我而道歉!”

“海潮,不得对兰翩无礼!”谷适时低吼,以无比的魄力震慑住几乎要失去理智的海潮。

海潮的怒火微微一弱,随即不驯地反驳道:“是她对我无礼在先,我只是回敬她而已。”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兰翩半跪起身子,喊了出来。“我道歉就是了。”

海潮的表情就像是要发狂,兰翩再次谴责由自己瞻前不顾后的冲动之举。在完全没有任何预警的情况之下,说出这样的话,对海潮而言,简直就是指天为地、指是为非,当然会难以接受!

她愿意如海潮的意道歉,只不过不是因为诬蔑,而是为了她没有循序渐进的计划这整件事,更是为了她枉顾谷劝告的一时冲动。

“对不起,海潮,请原谅我的急躁与鲁莽。”她仓促地起了身,匆匆离开。“我……我想到附近的小溪边整理一下仪容,失陪了。”

第五章

初始只是小碎步地奔走着,后来索性迈起莲足,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兰翮一口气冲到了潺潺的小溪边,才停下来大口喘气。

她跪倒在溪畔柔软的草皮上,俯视着水镜中的自己。水面里的人儿满脸的懊恼,全都是针对自己。

她到底在搞什么鬼?为什么把一件应该好好坐下来谈的事儿,用如此不智的方式胡乱处理?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兰翩自问着,其实很清楚,她的心里根本是一片混乱,使她没有办法好好面对任河事情,始终若有所思,而混乱的根源,就是谷!

她挫败地捂着额头。不是她要时时刻刻在意他的,而是他本身,就是一个不容人漠视的存在。

一想起谷,排山倒海的思绪便没完没了。

他在无形之间,给了她许多的关心与照应。兰翩不知道,原来谷以前行马的速度是飞快无比、一日千里,只知道自从上马以来,他从未表现过不耐烦。

马儿慢慢地踱步,他便悠哉悠哉地赏着风景,偶尔说句笑语解解闷……一想到自己总是冷颜以对,漠视他的关心,兰翩不禁懊悔地呻吟了一声。

他的关怀在无意之间,暖暖地包围了她;想必他是摸透了她骨子里的硬脾气,所以故意不露痕迹。要不是海潮刚才一直哀哀叫,她也不会知情。

然而,一旦知情之后,被珍宠、被怜爱的感觉便汹涌地冲上心来,挡也挡不住,她只能故意装作不在乎。

但是,装傻也没有用。谷嵯和她之间,有股压力一直在向上攀升;当他的身影愈来愈令她安心、他的接近愈来愈令她习惯,她就愈来愈怕这样的自己,和笼罩在他们之间愈来愈紧迫窒人的压力。

她似乎一步步在沦陷,然真正令人忧心的,却是——她并不觉得沦陷下去有什么可怕之处。

兰翩为难地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从水面上瞧见自己身后有道颀长的身影,俯看着她的神情似笑非笑,十分邪气逗人。

“谷?”她迅速地站起身、回过头,小厮轻便的打扮使她原本就灵活的手脚更加利落。“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他看了她多久?为什么不叫她一声?

一想到自己方才正专心地想着他,却被他牢牢地瞅视着,兰翩的双颊便立即嫣红似火。她是用什么表情想着他这个人?他会不会从她的神情中看出端倪?

“刚来而已。”谷的语气有一贯的漫不经心,望着她的眼神却很认真。“怎么样,你还好吧?”他仔细地审视着她的脸庞,想读出她的心。

但是,他最快读出来的,是她的灵雅美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