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页)

让他在机关这个是非之地里活得相对逍遥。据说是家务活干得很卖力,可他自称从不做饭,偶尔被人看见系着围裙那是在洗碗。见了女人不苟言笑,多漂亮的美女都视若无睹。悄悄地告诉你哈,他老婆可是一大美女,据他吹是曾经同班的校花,最后被他挽起了长发。人称本机关“第一模范丈夫”是也。

他每天早早到了办公室,擦桌子、拖地,比年轻人都自觉,后来经常搞得我很不好意思。然后美不孜孜地泡杯公家的茶叶,也不管好赖,照样喝得津津有味。有事做事,没事两份报纸可以翻来倒去地看大半天。他平时很少说话,见人就眯起加菲猫的肿眼泡给一憨憨的笑容。为人忠厚、人缘不错,工作踏实肯干、认真细致,我来以前处里没人愿意做的内勤琐事基本都他干了。领导和大部分人对他地评价是忠厚有余,能力不足,工作踏实,任劳任怨。

就这样一个人,只要一提起他的住房就气得要死。

原来,好几年前老处长退的时候因年老体弱无人照顾,提出在他家对面给照顾他多年的主任科员老王分了一套房子,方便老王继续照顾他。两室一厅、76平米,当时是处级干部的住房标准。这在住房单位分配、房源很紧缺的年代是件了不得的事情,背后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骂娘呢。但碍于刚退的老处长面子,当时倒是没有人说什么。要知道老处长在位时可是厅里炙手可热的人物,为人正直,领导跟前有面子、群众中间有威信。当然,也因为在经济转型期掌握一定的资源,给大家办过许多福利。

老王住了三、四年后,老处长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一天,机关服务中心忽然通知他:十天内交出这套房子,搬到另外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去。理由是:不够级别。

老王郁闷了,回到办公室长吁短叹,不肯轻易搬出去。处里其他同志都七嘴八舌地替他打抱不平,刘处长也去找了服务中心,又去找了领导。然而在他去了领导那里一趟后,回来只是在老王背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再也没说话。据说在办公室里大家七嘴八舌的吵嚷声声中老王自己却只是抱着脑袋一言不发,下班以后有人看见办公室的灯亮到了半夜。后来小陈说:“他是不敢回家。好端端住着的房子,说叫搬就得马上搬,你说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和老婆交代啊?”

(二)老王、黑猫、房子 (续)

老王在同事们的支持下又扛了几天,他依然沉默着啥都没说,大家都揣测着谁那么牛逼的要住他那套房子,小宋甚至去几个怀疑对象那里套话儿,可是都一头雾水不得要领。难道有什么新人要调来?还一定是处级干部!

没过几天,纪检组出面找老王谈话,居然提高到党性、党籍来说话。“你是共产党员,就要服从组织安排。超标准住房是错误的,你坚持不改正就得考虑你的党籍问题了!”老王懵了,无奈地、灰溜溜地搬了。可是搬进去的那位,居然是被人称为“黑猫警长”的某领导司机!

从此,老王在家里、在机关都成了“窝囊废”的代名词。他更加沉默寡言了。 老王和我说这事的时候说:“不要提公平,机关里没什么是你该得的,只有什么是领导可以让你得的。”

“你为什么不闹?你不够级别难道他就够级别了?他是工人,你好歹还是干部呢。”

“想开了说,我确实不够级别,好歹我已经住了几年了,别人住就住吧。人活着,白天三顿饭,晚上一张床,谁还能带到棺材里去。”老王豁达地说。

“人事更迭,一朝天子一朝臣,你看得多了就知道了。我不在别人跟前说这个,和你说是告诉你,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别发牢骚,别意气用事,该忍就得忍。”

他就这样默默地又熬了几年,依然如故地继续照顾着原来的老处长。后来提拔干部*测评时,大家一致投票提升他为助理调研员,在后来房改的时候终于分到了大房子。

老王意兴阑珊地接着说:“机关里面水深啊,表面上你看大家嘻嘻哈哈关系都不错,可是背后每个领导下面都有自己的人。大多数人都是自己靠上去的。你看逢年过节送礼的、帮忙干活的,还有好多咱看不见的猫腻儿,可是你靠上去有多大好处?也许领导会多夸你几次,提拔得快点,可是领导要退了呢?那时候你就变丧家犬了!那个‘黑猫警长’你现在再看看他,咱厅盖几栋楼了,他住了那套房子再没挪过窝!”

我笑呵呵的说:“原来机关里是风水轮流转啊。那照你说就是哪个都不靠?哪派都不沾?”

他笑呵呵地掸了下落到衣襟上的烟灰说:“那要看各人心思了。咱一没靠山、二没学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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