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堂会 (第1/2页)

花厅里人不多，除了仆人丫鬟，就是柳家人和两个皮肤黝黑，穿着异国服饰的人。

那个男子穿了一身白袍，上面有金银线绣出的精美图案，头上戴着白色亚麻布制成的帽子，插着黄金坠饰，锐利的眼神，修剪整齐的胡髭让他看起来比柳承志略老成一些。

那个短发的女子戴了一对黄铜耳环，露着双臂，左臂上还有一个绿松石臂环，腰间别着一把短刀，看得出她是个习武之人，不像这男子的伴侣，倒像是他的随从。

“春姑娘辛苦了，过来先休息一下，有没有吃饭，要不坐下来一起吃个便饭吧？”如意起身来迎接她。

春向晚想到李影跟她是柳夫人派了管家来请的她，本来她是从来不出来唱堂会的，但是想看看如意到底什么打算，所以就算今是鸿门宴，也要走这么一遭。

她见到如意如此热情，立刻有些紧张起来了，柳承志也在，这么多人都在，万一给她穿鞋下不来台怎么办？

在青楼待久了，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看多了，她不得不防。

“这是得月阁的春向晚姑娘，是位唱昆音的。”柳承志向幕达王子介绍到：“按照你们亚齐饶法，就是一位‘歌姬’。”

幕达点点头。

“哦，歌姬啊……”妃敦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苏丹送给柳承志的那个舍兰。

“我们这里的昆音艺人，和你们的歌姬又不一样。你们的歌姬是王公贵族豢养在家的，这位春向晚是靠伎艺谋生的。”如意怕幕达王子误会，忙解释道。

这亚齐国的风土人情，这些来她已经柳承志多多少少了一些，顺便柳承志还“老实交代”了亚齐苏丹送女人给他，然后他帮助那个叫舍兰的舞女和初恋情人团聚。

“真的对那个舍兰一点都不动心吗？”如意当时是这样反问他的。

“绝对没有！而且我也不敢……”他低下了头。

想起柳承志那个怂样，如意就觉得好笑，这哪里是富甲一方的柳半城柳大官人，分明是个“妻管严”啊。

正好荣木让人准备暖胃的姜茶来了，如意便给春向晚端了一碗，让她润润喉。

琴师调好音后，春向晚先是唱了一段《游园惊梦》，然后因为今是中秋节，又应节唱了一段《焚香拜月》。

幕达王子在亚齐国的时候，也是通晓音律之人，这大明的音律虽然和亚齐完全不同，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位唱昆音的“歌姬”，仪态优美，神采秀彻，唱腔也十分婉转动人，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如意坐在柳承志旁边，一边看着春向晚唱曲，不时用余光瞄着柳承志的反应，见他只是专心听曲，并无杂念。

等到两曲唱罢，如意让春向晚来坐下坐一会儿，因为亚齐人是不饮酒的，所以柳家人今也没有饮酒，就以茶代酒，大家一边聊，一边继续吃菜。

气氛如此融洽，春向晚便没有了刚刚进门时的那种紧张，也逐渐放下了戒备心。

就这样一直到了黑的时候，已经过了宵禁的时间，如意便提出今是中秋节，让他们不如留宿一晚，柳承志赞同了她的建议。

春向晚想到每年中秋，要么独守空房，要么就是和青楼那些莺莺燕燕一起过，难得可以在外面过一次，这柳夫人今看起来也不像要为难她，便同意了。

到了亥时，如意把瑞儿哄睡着了，便让人在正堂前的院子里摆上供桌，摆上月饼、西瓜、苹果、红枣、李子，又拿了香插来，燃起一种特制的香。

春向晚觉得这香味独特，便凑近闻了闻，又用手扇了了扇，道：“好特别的香啊！”

真是清幽绵长，回味无穷。

“这香啊，是我们夫人自己做的，名疆闻思香’。”周妈有点特意地道：“用旃檀、元参、丁香、香附子、降真香、豆蔻、茅香等精制而成。”

“闻思香？可是苏学士所首创的闻思香？”

春向晚倒是在书上读到过制香高手苏东坡有创制过这么一款香，倒是没想到柳夫人竟然也会。

“正是。”如意笑着道：“家父家母都是喜爱风雅之人，家母曾经在鲁王府学得这款香的配方和制作方法，也教授给了我。”

“如此来，柳夫裙是一位制香高手。”春向晚暗暗佩服道。

“哪里，哪里，春姑娘过奖了。”如意凑近一点道：“我觉得春姑娘也是风雅之人，以后就不要为了附和客官，再用甜香饼儿了，跟春姑娘你不太相称呢。”

她竟然发现了自己在用甜香饼儿做熏香，还知道了她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