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部分 (第1/4页)

狞,一时间措手不及。

泫然间,沈骧又换了一重姿态,语重心长,言之谆谆:“睿嘉,先帝当年欲废长立幼,乃是深思熟虑谋天下之择。以你资质做太平天子尚可。然当时情势以及你的庸纯有余,收束不住朝中群雄丛立的局面。相形之下,先帝更希望让你以闲散亲王安度余生。可太后认定,太子一旦被废必死无疑;若太子顺利接位,先帝亦会效勾弋之例,留子去母。所以不惜杀父弑君。随后又以血腥手段大肆灭清流质疑之口。甚至因嫉生恨,恨令智昏冤杀我母亲。如此才推你坐上大位。可是如此得来的皇位,你倒真能坐稳么?你实在该庆幸先帝弥留之际,尚念及百姓念及亲情,以大慈悲情怀再三嘱托驾前故命众臣,于他归天后,依然守护这方土地,否则焉有你今日稳坐朝堂?

当年先帝为睿骐和我换帖,不过是为我俩连一份亦臣亦友亦亲的缘分,以便来日询策筹划便利。却被你母子定性为断袖之癖。足见你们心怀龌龊无以复加。英琭正是早于众人之前看清此节,不愿与你们为伍,更不愿效力与你,才故意表现的放浪不羁特立独行。此人文才武技,于当世难有出其右者,虽则不愿在朝,却未见得不能假其力,倚为昌边陲之上一道坚强壁垒。我有生至此,唯钟情过这么一个人。而你妒恨色急,我为救护被施毒加害的哥哥,不得不离开他,及至日后能与重逢,我也势必要与之以死相搏。这结果,这答案,你可满意?

昌之天下若在睿智之主手上,凭其文攻武备智勇仁信,可望江山归并重启盛世。而在你手上的情形有目共睹。先帝治下虽立封疆之爵,却也是收放自如。到你母子时,不仅封疆更行裂土分封各行其制。中兴与你手中本就难期,如今更是无望。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君主不仁以百姓为刍狗。隆睿嘉,太后为你拼抢来的,实在是九五之尊掩盖下的一个耻辱柱。陛下好自为之罢···销骨笔铄金口放不过你;你生生世世摘不掉弑杀君父谋位、丢失疆土败德的罪名。百年之后,你怕要残缶负面方敢入葬皇陵。”

睿嘉帝逃出门。骧因为言语过频而虚脱,神智有恍恍惚惚的感觉。依稀能觉得有脚步声在周遭来来去去。还有轻轻地议论声。

“哎,不中用了。”——“那位怎么说?”

“还能说什么,只有三个字,留全尸。总归是皇亲国戚。”——“收拾一下,少时有人监刑。”

······

进到监牢中的生命,意义单薄的只在于一口气。任是皇亲国戚又如何,在此门中也要认命。药效已经消散殆尽,疼痛一阵比一阵紧密起来,真与寸磔无异。身体彻痛,心中彻痛。已经过了秋决的月份,逢恩特赦,赎金抵罪,臣工三跪请免之类的法外开恩,都不可能出现。明显预示着一个事实……太后必要再次垂帘,皇帝已经被架空。这条性命断送掉不过是迟早的事。

会是谁来监刑?双目微合便可想起当初情景。那妇人晃着血红指甲的手,在纸盒和纸鹤上拨来拨去,让他选择。骧选了纸鹤,被赐予功名。此后全部的情感中只记得父母兄弟。他们若有个山高水低,骧就如同被五马分尸一般。

“转告那人,从此凤郎多情···”骧给了沈垚这样一句口供,最后赌一把,考量龙座上那人是否有足够定力心智···

想到该唤作‘姑母’的女人,骧冷笑。她很会选择时机。朔宁侯在外征战,纵然得到何种消息也是鞭长莫及。自己内伤初逾又急于救治兄长,只是内力大失。此时指使爪牙发难,即使骧本人不甘束手被擒,也要顾及谢琛和其他家人的安全。活该倒霉既犯小人又犯女人心术不正。怪不着任何人。

脚步逼近衣料摩擦见隐有环佩之声,不必看也能猜到来人身份,是那个惯于把下巴抬很高,用下睨目光看人,手白枯瘦如尸骸的女人;平生最快意之事,莫过于所有人拜倒其裙下唯命是从。

以目光为剑森然拼斗一个照面,太后终于顶不住先开腔:“势至于此,你只能自恨福薄。哀家不能任由皇帝因为你,断送江山社稷、祖宗基业;败坏皇威盛誉,也败坏沈氏百年积累的英名。沈家自开国至今,满门忠烈,绝不能在哀家掌握时,出现乱国佞幸。纵然是同血脉的子侄,纵然是正当用人之际,自家也不能留你。”

骧看着眼前,被披风裹着只露出一块苍白下巴的人形儿。“你一张嘴说,江山断送于佞臣,又一张嘴说,社稷毁于祸水红颜。我确信,昌之江山社稷,终究要断送在你们手里。太后何不直说,你们其实甚至锁人锁不住心的道理,你真正的用意是不能让我为他人所用。”——“所言不差。哀家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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