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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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宴会差强人意,回到客房时,林筝仍觉酒劲冲头,于是不予多想草草洗漱就枕。孰料未及两刻功夫,便因轻轻叩门声惊醒。

林筝茫然片刻听出,此为随驾暗位依例入内拜谒的暗号。立时抖擞精神下地拉开门。亦是缓了片刻方认出来人,竟是骐王亲信,位居天相鹤卫掌印的贺铭。

林筝将人让进到外间落座,斟了一杯热茶递过去供贺铭暖手;和颜笑问:“墨轩星夜造访,必是王爷有急务,容我穿齐外服。”

贺铭躬身相让,不疾不徐拨着杯中水缓声答道:“大人不必急,王爷并未吩咐来请您,是在下自作主张之举。散宴之后,王爷情绪不佳。原本劝慰几句倒没什么。孰料罗耀庭偏诈尸也似跪阶请见。道是紧急军务,要请王爷尽早定夺。铭身份所限没于侧厢,听那人没说几句,王爷怒意骤起。铭权衡再三,窃以为还是请大人移步过去更为妥帖。”

“但不知罗耀庭因何种话题惹怒王爷?”——“除却那一滩污糟旧账,此番又添了新料。说是,日前窥得西恒随驾幕僚之中,有人面貌颇似当日凤郎仪光。目下正暗地买通西面侍从中人,以期进一步探听实情。”言至于此,贺铭借低头饮茶,恰到好处收住话题。

听罢叙述,林筝心中暗恨:如今这位国舅爷委实是块败事有余的料。然此际他既然将事端挑起来,旁人又何苦急着赶去救火,没来由的引火烧身。换做第二人当此情急势态,林筝也不至于坐壁旁观,为其深知罗某人秉性,这份好心用与不用倒要斟酌。没的捧着一颗心热腾腾的上前,却遭其反噬。

想到此节林筝有意放缓穿衣动作,似是惶恐的问道:“墨轩,筝有疑惑沉于心底久矣。今日不揣冒昧当面一问,望足下据实相告。请问,志锐六年末,大理寺牢房中所报疫情,究竟到何种程度?以至于凤郎猝亡之后,居然一破定制,不予留全尸而将其尸身仓促付于火化。谁人不知,仪光不仅是皇亲国戚,更是先帝明确指名认在御前的螟蛉义子;身份之贵重不逊于当朝任意一位宗亲。”

贺铭手按着茶杯施施然点头,表示亦有同感。遂道:“沈垚那厮为讨松延宫欢心狡旨逼供,又间挟私报复擅动刑询。松延宫虽下了必杀令,恐朔宁侯府认领尸体时,因尸身上伤痕生乱。特在行刑后,将数具被鼠啃的尸体一并推出牢圈后墙;之后才对外报称疫症传播不予留尸。林大人亦明白,如此不过掩耳盗铃,其间的污秽又怎能藏得住?老侯爷回京之际,便行毅然辞朝而去,委实是浩然慈悲。但谁人不知哪个不明,先帝最后的余恩在那时亦是消耗以尽。”

林筝望着贺铭也正意味深长的看过来,不觉间会意的颔首一笑。

“罗耀庭,先帝笔墨也是你可随意揣度的?汝可还记得人臣本分么!”林筝独自行至正堂廊前时,听闻室内响起怒斥。继而又见罗锴面如金纸狼狈退逃而出。暗叹一声,从侍从手上接过添炭的器物,迈步拾阶报名请见。

骐王见是林筝进来,随即缓和颜色往近让座。“夜深天寒,觉风还未安寝么?快这边暖出来就座。”——“微臣今日也是兴起多贪几杯。思忖着王爷今日也是有酒了,未见得立时安置得下,便过来看看才好放心。”说话间,林筝拾起火钳往火盆中加了几块炭。

骐王又向近侧座上让了,将手边的墨狐裘递过去,点头示意其先披上。“卿家有心了。适才鸿郎送来他亲手配制的樱桃醒酒羹,酸爽适口最是解酒。卿既来了趁热饮上一盏。我也正想有个心智清明之人说话呢。”骐王将盛着醒酒羹暖盅杯盏的托盘一并端给林筝,供其取用。

林筝缓缓啜饮着醒酒羹,只觉温热酸甜在喉舌脏腑间沁化开来,极是舒服,不禁笑叹鸿郎的手艺一如当日。觑见骐王恍如未闻,林筝拱手道:“敢问王爷,是在为某些报请儿烦恼么?!”——骐王捏着火钳摆弄着盆中红炭,头也不抬的反问:“卿也有耳闻了?”

“昌庭凤郎沈骧已故,且目下连沈氏宗籍中,都以某类不宣之由将其名讳勾除。故问微臣,我只信定是巧合酷似罢了。”林筝裹起狐裘,感觉暖和许多。

骐王喉间响起一串低沉的笑声,只后来却有几声如是哽咽:“觉风真乃清明之人也。对真清明者自不晦匿藏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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