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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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冰上学期的数分老师颇为和蔼可亲,极善寓教于乐,上课时气氛火暴,出勤率极高,几年后回想起来,成冰都觉得这位吉教授真称得上真人不露相。可惜好景不长,吉教授下学期身体抱恙,换了位乔教授,则是数学系藏龙卧虎的另一种证明。第一次课上得无波无澜,例行点名后照讲义上课。第二次课便只是抽查出勤,正巧点到一位缺勤的学生,同寝室的兄弟自然要仗义相助,谁知乔教授略略抬眼,轻言慢语道:“不是你。”随即不容解释地低头画下一个叉。第三次课连点名也省了,端着讲义极和气地笑道:“还差两个人吧。”话音未落门口便出现两个气喘吁吁的学生喊报告。

如此震慑之下,成冰也老老实实地每天上自习,只是常遇到来搭讪的男生。她脾气并不算好,尤其在失恋期,更没有好脸色给人,几次不耐烦便直接回寝室,谁知寝室里的两位一个常年煲电话粥,另一位又是泰山压顶面色不改脸上就写着“刻苦努力精忠报国”八个大字的——那是全国知名的奥赛重点高中保送过来的强人。这样心烦意躁地过了几个月,终于找到一个好去处:音乐楼。

音乐楼离宿舍并不远,比食堂多两步路,只是以前不曾发现。来学校时原准备了许多行李,母亲笑话她犹如吉普赛人搬家,读大学就该锻炼锻炼才是,她便只好轻装简行,画板、吉他都被精简掉。某日无意经过,听到吱吱哑哑的声响,穿过葱茏如盖的乔木,并不十分动听,却蛊惑她靠近去探寻。

是极秀气的一个女生在拉二胡,曲目是《汉宫秋月》,成冰是学过乐器的,弦愈少愈是难学,钢琴古筝看似结构复杂,却远不如二胡难把握。

她立在远处静听半晌,想着既然已到这里,索性进去看看,原来这里是音乐学院面向全校开放的练习楼,可以付费找老师学琴,也可以自己单练。临睡前她喜滋滋地跟杜锦芸说:“跟你到网络中心上网是一个价钱,架子鼓居然有Drumwork的,做工精致得像艺术品!不过那个是音乐系专用的,但是其他设备也都很不错,你要不要什么时候跟我去看看?”

杜锦芸极为兴奋,周末便跟着一起过去,然而不到半小时成冰便觉得带杜锦芸来音乐楼真是个天大的错误。她先是用弹棉花的热情来弹钢琴,觉得自己手指不够修长后又去小提琴房,拉小提琴如杀鸡一般。成冰堵着耳朵朝天花板直翻白眼:“姐姐,你是不是连五线谱都不认识?”

杜锦芸倒还理直气壮:“我会用VOS弹《小星星》!”

成冰终于放弃熏陶杜锦芸的努力,自去租民谣吉他来练歌,杜锦芸趴在桌子上听她自弹自唱,间歇时突然问道:“那个大律师季慎言怎么样了?”

她狐疑地瞅着杜锦芸:“你怎么突然问起他?”

“前几天他给寝室打电话,听说你不在也不挂电话,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转告成冰呀,他又说要我别告诉你,当他没打过来算了。我心想你既然没什么话说那就挂电话呗,他又拐弯抹角地问你最近学习忙不忙,有没有人督促你学习……你说这当律师的是不是都特别能扯啊?”

成冰不自觉地把吉他搁下来,到现在她也说不清对季慎言到底是怎样的情愫,是尊敬,抑或是恋慕?季慎言肩膀坚实可靠,和父亲一样能给她无尽的宠爱和呵护,许是因为长她几岁,从很幼小的时候,他便常常牵着她的手走在前面,她指金他不会说银,她要捞月亮他不会摘星星。就连老师对早恋这个词最为敏感的时候,撞见她挽着季慎言的胳膊逛书店,也不过一笑了之。

所以她从小就不爱看爱情电影、爱情小说或是纯爱电视剧,因为再没有任何爱情故事,能比一生下来便认识与你偕老的人更幸福了。

成冰理不清现在对季慎言究竟是什么感觉,她恨他哪一点比较多?背着她交女朋友、瞒着她父母办离婚的事,抑或是……他那种什么都让着她宠着她拿她当小孩子的态度?

“那就当他没打来吧。”她淡淡扔出一句,忘记原本想练什么歌,随性地唱起从脑子里蹦出的那首歌。

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 before you call him a man?

How many seas must a white dove sail; before she sleeps in the s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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