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 (第2/4页)

“敢不祗宗长者之训!”

阿九复道:“慎思哉!勿坠先祖之祀”。

众应“诺”,酹酒尽倾於茅沙,乃揖而退。(训戒原文取自休宁泰塘程氏宗祠春祭和冬祭祖训)

鱼贯而出,祭祠繁复严谨,自觉憋得内伤的众人已都是快步而出,秦峻看身后孙觉本想迎上去,又看到身侧的阿九和孙怀瑾,不想再生事端,随即匆匆借事告别离开。孙思维便留下来处理祭祠后续事宜,此时,便只余下孙觉、孙怀瑾和阿九三人。

孙怀瑾本想告别爷爷回明瑟楼看莫绛心,可孙觉却指明要他和阿九跟着去拙政园,孙觉病初愈,不想驳了老爷子的面子,到底还是应承了下来。他不是被儿女情长左右心思的人,只不过今日颇有些心神不宁,说不上来是因为连日来的疲惫还是因为莫绛心突如其来的病,这丫头这几日有些不对劲他早就看出来了,她执拗,主动询问怕是适得其反,旁敲侧击她又只当充耳不闻,所以借了今日寿宴请了陆尔冬过来,看能不能开导她……

“容之,容之!”

肩膀上陡然一沉,孙怀瑾这才回过神来,看孙觉已经迈进了书房,他看了一眼身侧正奇怪望着他的阿九,面色如常回道:“怎么了?”

“你今日是怎么了?时常走神,是想那丫头啦?”阿九拍拍他,笑道。

孙怀瑾揉揉眉心,苦笑道:“她昨日发烧,今天才好了一些,本想回去看一看,这不就被爷爷叫到这里来了!”

阿九会意,凑近孙怀瑾耳畔:“你爷爷无非还膈应着你,你进去尽量不要逆着他的意,老人家啰嗦几句难免的,老爷子明里不说,任谁都知道他最宠的就是你,服个软就成了。”

“我知道。”孙怀瑾心头一暖,点点头,和阿九一起迈进了书房。

依然是十年如一日的摆设,孙怀瑾抬眸便看到屋内唯一挂着的黑白照,照片上的老妇人笑容温婉,怀抱着婴孩,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比现在年轻一些的孙觉,仍然是严肃刻板的一张脸,眼里却涌动着温暖的笑意。

毛色润泽光亮的鹦鹉站在窗台上在呀呀的叫唤“容之,容之”,屋内燃着舒缓的沉香掠过鼻尖,使得他的神经有一瞬间的怔忪,窗外有热烈的阳光透过七彩棱形的玻璃打在相框的边角,折射入他的眼眸,孙怀瑾眼眸眯起,眼底原本黑沉沉的深海,渐渐有波澜缓缓荡开,七彩的流光如琉璃琥珀,片刻他垂下眼眸,过长的睫毛遮去了眼底的情绪。

孙觉看他眼神瞬间变暗,知道他想起了什么来,叹息一声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书信,上面有熟悉纤细的字体,写着:博衍亲启。纸张已经泛黄,折叠的地方甚至有些破损,是被人反复打开折叠所致,博衍是孙觉的表字,至于写信人,这人是……孙怀瑾背脊僵住,眼眸里带着不可置信。

孙觉手指如抚摸最珍贵的宝贝轻轻磨挲着纸张,随后伸手递给他面前,眼睛半开半合地望着他,似乎是透过他在看别的东西,他声音极轻:“这是琼华的遗书,里面有对你的交待,我想是时候交给你了。”

站在一侧的阿九一时间也愣在那里,几乎是立刻抬眼看向孙怀瑾。

孙怀瑾僵直地站在那里,眼眸微垂辨不清表情,手指抬了好久才触到那封信,触到的时候手指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阿九看见他打开了信,隐约只能看见信上只有寥寥数行,可是孙怀瑾看得很慢,大约过了一刻钟他才缓缓把它折叠好,放入信封,边边角角都掖得平平整整,然后递给孙觉,转身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孙觉站起身,把桌子拍得震天吼:“孙怀瑾你回来,你如果还当自己是孙家的人,你就该知道你奶奶信里的意思!”

孙怀瑾的脚步顿住。咆哮声惊动了园子里的人,有下人闻声过来,正看见正欲出门的孙怀瑾脸色冷冽,书房内的孙觉一脸盛怒,顿时想退回去,却听见平日里温和待人的孙怀瑾的声音寒冷如霜冻,他头也未回,一字一顿说道:“孙家?我的姓氏、我的血液、孙氏带给我的一切,我宁愿从未拥有,也好过现在厌恶如此!”

下人惊愕看孙怀瑾背影走远,孙觉心口一窒,颓然的坐回椅子上,阿九心下已经了然,赶忙走过去给他递过药,拍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叹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何必非得激怒他,暗地里着人把那个女人送走不就得了!”

孙觉缓过气来:“当初是我做错,想着总能保她一条命,把她给了老三做儿媳妇,归置到那个显眼的位置容之也不能把她置于死地,自己也睁只眼闭只眼算了,但如今若是再不送她走,只怕她的命也保不住,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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