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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暖在那名叫顺子的男子的钳制下瑟瑟发抖，看着脚下的尸体——他居然是宁辞镜，刚刚还在凌辱自己的宁辞镜！

许暖惊骇极了，她的目光惊恐着跳跃到尸体边上，那个蹲着的被这群人称作老板的黑衣男子身上。这只不过是一个背影，便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一种极幽冷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黑衣男子没抬头，自顾自地从那尸体身上拔出了匕首。

待他回眸那一瞬间，许暖再次看到了那张比雪地上的鲜血还要明艳的俊颜。发色如墨，面色如雪，五官精致得如同雪夜里盛开在雪山之巅的雪莲一样。尽管他努力做面无表情状，但是眸子里却闪烁着一种似笑非笑的光彩。

眼前的男子，骄傲、凌厉、阴冷，如同暗夜之子，浑身透着冰冷黑暗的气息，让人窒息。

他看了许暖一眼，眼神里透露出微微的惊讶。很显然，他记得她——刚刚那个小手冰冷的女孩，曾经试图牵着自己的衣角，企图让他在今夜将她收留。

不过，这份惊讶瞬间又从他的眼睛里消失，一同消失的还有他最初对她的怜悯——他觉得一个女人可以同时委身于两个男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廉耻可言，更无须什么同情，更何况，在今夜，她是目击了他们杀害宁辞镜的人。

庄毅抬手，用手帕将匕首上的鲜血擦掉，慢条斯理地对钳制着许暖的顺子说了一句，杀了她。

这是许暖始料未及的。

那语气，就像是说一句“放了她”一样，仁慈而轻松。

第一章　庄生晓梦（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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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她。

这是许暖听到庄毅说的第二句话，在距离他们生命之中第一场相遇不久之后的第二场相遇里。

许暖刻骨铭心地记着这三个字，就是这三个字，让她此后每一次见到庄毅的时候，都忍不住手脚冰凉。

顺子刚要勒死许暖的时候，一向温顺的许暖突然冲庄毅喊道，语调悲凉凄伤，那近乎那近乎是一种绝望，一种撕裂——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杀了他！你们为什么要让他糟蹋了我后才杀他！

那时那刻，她对生死已经不抱希望，她之所以喊叫，是因为她太痛苦太憋闷了，那些生活中的苦难，今晚对自己身体的背叛和出卖的痛苦，让她忍不住发出最后的喊叫——许暖能感觉到，今夜发生的一切，似乎都在这群人的计划里，她脆弱的自尊和最后的尊严被他们任意地践踏。

只是，她根本不知晓，她也不过是歪打正着变成了庄毅收拾和风企业宁辞镜的棋子。他砸了一大笔金钱收买了因为被兄长独霸家业而心有芥蒂的和风企业老二宁才川，从游手好闲的宁才川那里，他知晓他们俩兄弟的这种喜欢同时玩女人的嗜好。

今夜，他原本是安排了一个叫赵赵的风情万种的女人来周旋这俩兄弟的。没想到的是，许暖这个小可怜虫居然出现了，而且在赵赵搭讪宁辞镜之前，拖住了宁辞镜的手。

在那间酒店的客房里，他们安置了针眼摄像头，这是宁才川的功劳——为的就是拍下这些不雅的场面，来对宁辞镜做要挟。

扑克脸宁才川从酒店里出来，就忙着打电话向庄毅邀功。

庄毅收了电话，就从包厢里出来，来到离酒店不远的巷子边上等待宁辞镜从酒店里出来，他将那些刚刚出炉的还没来得及变成照片的胶卷递给了宁辞镜。

可是不想宁辞镜却不吃这一套，反而恼羞成怒，掏出刺刀捅向庄毅。幸亏，在一旁的顺子手疾眼快，匕首被推向了宁辞镜的胸口——血流满地，在白雪中蜿蜒……

这就有了许暖从酒店里出来，在巷子口看到的那一幕，不过，在她所看到的场景里，杀人的变成了庄毅。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杀了他！你们为什么要让他糟蹋了我后才杀他！

许暖悲凉的声音，让原本转身离开的庄毅停住了脚步。他没有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这话里满是痛苦和怨恨。

庄毅回头看了看许暖，目光中有一丝探寻。

许暖迎着庄毅的眼眸，神情倔犟，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居然会怨恨庄毅没有尽早地杀掉宁辞镜。她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她就是被宁辞镜给摧残死掉，都和他没关系的。

庄毅笑了笑，对顺子做了个“杀掉她”的手势，并没有做声。他觉得，那三个字对着这个女孩说出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