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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了,拿出手绢给弟弟擦汗,然后拿出拴在包上的搪瓷杯子,从暖瓶里倒出一杯水递给朱虎,说:“是昨天剩的水,你慢点喝,还有点热。”朱虎晃晃杯子说:“我去接点自来水算了。”朱莎急忙阻止他:“不许喝生水。喝生水要拉肚子的。你慢慢喝,反正我也考完了,也不急着回家。”

朱虎听话地回来,慢慢地喝着水,母亲死后,他对这唯一的姐姐无比依赖,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等朱虎喝完水,姐弟俩才各自推着车往校外走。朱莎的自行车破是破,但好歹是母亲从前留下的有年头的旧车,而且还曾经是新的。但朱虎的自行车从来就没新过,是爸爸花二十块钱从收破烂的张伯那里买来的一辆报废的车,敲敲打打折腾了一整天才勉强能骑,骑起来格外费劲,还连个刹车片都没有,要减速要停止完全靠两只脚。

朱虎不讲究这些,他把好骑一点的车让给姐姐,自己天天就骑着这辆快散架的车上学放学,说是顺便锻炼身体了。好几次朱莎回家到天快黑了也没见到弟弟回家,找人打听才知道他的车坏在半路上,他还蹲在那修车呢。这辆破车让他自己成了半个修自行车专家了,有什么毛病,他鼓捣几下就好了。

第6章 决不饶恕你(2)

姐弟俩出了校门,骑上车匆匆回家。朱莎的车后架只放了个装了脸盆的网兜,前面把手上挂着个铁桶,暖瓶也在铁桶里,装了被褥衣物的大包被朱虎放到了他车后架上。大中午的,太阳很毒,朱莎不时嘱咐弟弟骑慢点,小心中暑。

姐弟俩一路骑车一路说着话很快就到了家。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们远远地看见家门口似乎围着很多人。朱莎和弟弟对视一眼,发现弟弟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她顿时心里有些紧张,脚上也加快了速度,想赶快骑过去看大家究竟在看什么。

堂屋里,出逃多日的王春生正跪在爸爸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忏悔,旁边的桌上放着厚厚的一沓钱,不知有多少。

朱虎一见到他,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他一个箭步上前,揪起王春生的衣领怒骂:“你这个王八蛋还知道回来呀?我妈妈被你害死了,你以为你给几个臭钱这事就算完吗?你想得美!你还我妈妈的命来!”朱虎一边骂,一边挥拳就打。

王春生此时哪还有平日的精明相,完全就像个叫花子一样落魄,而且还是流浪了很久的那种叫花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他摆出一副可怜相,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只一个劲地磕头赔罪,骂自己一时糊涂怕挨打而逃走,又因为良心的谴责而自动回来,但对自己是如何害死朱莎的妈妈则一个字也不提。

朱莎听得暗暗心惊,王春生摆出这副可怜相可以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朱莎,她等的就是这一天,她知道,王春生逃不了多久,他所有的一切,包括房子、土地、老婆、孩子、亲戚、朋友都在这里,他能只身逃到什么地方去?那天二婶一提醒,朱莎就想明白了,王春生迟早要出现,他之所以选择逃跑只不过是怕吃眼前亏,想暂避一下风头而已。等朱莎的母亲入了土,再没有人会抬着棺材来逼他披麻戴孝或者狮子大开口索赔,天大的事也变小了,这时他自然可以大摇大摆地回来谈判。

朱莎看打得差不多了,也怕打出个好歹来,连忙说了声:“住手!”就走上前去拉住了弟弟,不让他再打下去了。农村民风淳朴,是非观念淡薄,乡人判断是非往往不以法律论,而是过分看重情理。朱莎知道这些围观的人群此时心里颇有些想法,说不定有些人此时就觉得王春生可怜,王春生摆出这副可怜相正是想利用大家的这些想法,妄想给点钱,磕几个头就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王春生是多精明的人,别人可以忘掉,但朱莎不能忘,她决不能让这件事情就这样不清不白地私了了。她把行李放堂屋中间一放,看也不看王春生一眼,对父亲说:“爸,我回来了,饭做好了吗?”

爸爸正被王春生缠得没有主意,碍于乡里乡亲的面子和小学教师的清高又不好发作,正在两难之际正好看到一双儿女回来,如同看见救星,他赶紧站起来说:“好了,好了。饭早就做好了。”说罢,赶紧领着朱莎和朱虎往里走。

朱莎走了几步,才像突然看见王春生一样回头说:“哦,王叔终于肯回来了?没事,我们不着急,你先回去吧。我不是放暑假了吗?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来。这钱也请你一块儿带走,该要的时候我们不会少要,不该要的我们也一分钱不会多拿,关键看是个什么说法。”

说着,朱莎面无表情地随着父亲和弟弟去吃饭去了,留下一脸呆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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