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部分 (第2/4页)

她方知自己的错误。

大约半个时辰,人马已至一个大的岔路口。忽听水溶命令停车。黛玉从瞑想中回神,暗思:不知又怎么了。

却听水溶隔帘问道:“告诉我,你是否十分担心荣府的人?”话语带三分犹疑。

黛玉不由支起身子,心也突突乱跳起来:“这是自然的,王爷何有此问?”便想再掀车帘:然此次不知为何没了力气,仿佛帘外来了吃人猛兽般——心虽乱,双耳却仔细捕捉水溶的声音,生怕漏过只言片语。

半晌方听水溶低低的声音:“没什么,怕你掂记,先向你说一个大概,他们……,已于抄家的当日下狱了。”

黛玉将手握紧锦帘,仍旧在掀与不掀之间挣扎:“这个我能想到,只是王爷只想告诉我这些么?”

水溶便又不再言语了。

黛玉终耐不住,手指颤颤的又将帘儿拉开:“不拘什么,请王爷直言相告,我虽是女子,但幼时便经劫难,我们林家的事王爷也清楚,大不了荣府和三年前我们家一样,莫不是有谁不在了吧?”黛玉故作轻松的看水溶,看他如鸦翅般飞扬如鬓的双眉,看他如墨染般的黑发,看他如点漆般的眸子。

而一向冷然的水溶却不看她,黛玉依然契而不舍的盯住他。终迫得水溶有了动作——,他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亲随,接着在众目睽睽下蹬上黛玉的车:“我告诉你,你一定会伤心,但若我不告诉你,你一定会怪我。”水溶看着黛玉的眼睛:“左右都不是,索性告诉你。”

黛玉点点头,强笑:“请放心,我只是看着身子不牢罢了,其实和别人也差不了多少,”黛玉稳住自己的手:“当年的事,既让我挺过来了,今儿的事,也会一样,再说了,荣府虽是至亲,终不如自己家,你还怕我受不住么?”

水溶便闭了一下双目,低声道:“你外祖母,史老太君仙去了。”言毕目不转睛盯着黛玉,却半天不见她言语。水溶一惊,忙去握她双手,只觉指尖如冰一般。忙再看,方觉出黛玉的眸光开始涣散,接着身子亦僵硬起来……,水溶的心募的一痛,想也不想就将黛玉带到怀里:“要难受你就尽情的哭吧,好歹有我守在这里。”黛玉仍旧一动不动。水溶便有些着忙。方要喊人,却见黛玉哆嗦着双唇:“我不哭,外祖母一直劝我不要哭来着,我不能违背她老人家的意思,”黛玉将头放在水溶肩头:“为什么走的全是疼我的人,我母亲是,我父亲是,如今连外祖母也……”,黛玉到底是落了泪,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打湿水溶的肩,但她固执的不让水溶看到,这颇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只听她道:“看来真让邹姨娘说对了,她说我是天生的歹命,会克死亲近的人,说我本该青灯古佛的方能了此一生……,爹娘还不信。”

不待她说完,水溶就打断她的话:“那个疯女人的话你也信?当年她说那些往事时,我就觉得她在骗人——,如何你倒信了?”

黛玉摇摇头:“并不是她说的,她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原是一癞头和尚说的,他说我‘若不肯出家,那除父母之外,凡有外亲一概不见,方可平安了此一生,不然不只自己受苦,恐父母至亲亦不得好的结局,’”黛玉使劲儿抓着水溶的手:“可不是被他说对了——,我母亲死的蹊跷,父亲死的冤,伯父不知所踪,伯娘死于非命,连姐姐也……,”黛玉神情惨切:“到如今,外祖母也去了。”说完嘤嘤而泣,直哭得粉泪荧荧,柔肠欲断。

水溶用力抱着她:“可不是胡说来着,你母亲分明是染病而亡,你外祖母是因年龄大了,再加上抄家,一痛之间过去的,至于你父,实是被你伯父一家连累方至丧命,哪和你有一点关系,”水溶劝黛玉道:“你本是一个聪明人,其他的事倒料理的都透,为何碰了自身的事倒有些瞧不破了?只一味的信些胡言乱语,哪像你平日呢?”

水溶强迫黛玉看自己:“可是被急糊涂了,我劝你看开些,世间事哪有多少真和假呢!”心中却道:终是他们不够强;方会被人揉圆搓扁;我正是为了站在最高处;方处心积虑做一些愿或不愿的事。

一番话,连劝带说,黛玉方渐渐止住悲声,水溶暗舒一口气,心中纳闷自己:往先日哪曾对人说过这些话,见人悲啼,早不耐烦离开了,今日行为真不象自己了。

略一闪念,又看黛玉:只是是我带头抄的荣府,焉知她不会恨我呢!便带些怔怔出来,亦将环住黛玉的手松开。

黛玉却将泪拭干:“我既知道,就断无不去忌她老人家的道理,我现时也想明白了,于其看着后辈们受罪,早登仙界也未必就是不好的,只惜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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