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1/4页)

那时候聂承钧才三岁,亲眼见到父亲倒在血泊里,吓得半年不会说话。是了你没猜错,聂承钧是秦月亲生的儿子。秦月恨死了谭渊,恨不得将之食肉寝皮,但却只有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毫无办法。

那时候聂汉年找来了,聂汉年问她想不想为夫报仇。

后来她勾引了谭渊。秦月是正统的音乐世家出身,研究生毕业之后在一家大学做音乐老师,年轻漂亮又有气质,抓住谭渊的心根本没用多久的时间。

“后来我搞到了不少证据,”秦月说,“我们报了警。火烧谭府。没想到被谭渊听到消息逃了去。”

那一场冲天的大火之后,谭泽尧成了孤儿。在街头混到十三岁,被秦月从废墟上捡回家。

“谭渊逃了,仇没报了,连身子都不干净了。我又是伤心又是恨,天天抱着阿钧就是哭,根本无心教导他。我的眼睛本来就不太好,哭着哭着就瞎了。聂汉年结婚多年,一个孩子都没有,就把阿钧要了去。后来……”说到这里秦月伏在墓碑上,哽咽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吃的玩的用的,在这世上我们可以买到任何我们想要的,却唯独买不到后悔药。

秦月把谭泽尧捡回去,自然是因为恨。那恨无法纾解,憋在胸中越积越重,超过了她精神所能负荷的分量。她要好好地养着谭泽尧,让他慢慢地、痛苦地死去。让他死前才知道,这一切的温暖都不过是一场阴谋,那个把他从废墟上捡回来的人,原来是恨他的,是要置他于死地的。

毒药是聂汉年给的。慢性神经性毒药,一月一剂,存活期限是八年。

但感情这回事儿,从来都是没有道理的。秦月亲眼看着他一点点长大,越来越优秀,越来越贴心,短短三年,就把那延续多年的恨给消了去。秦月后悔了,那时候谭泽尧已经服了三年的毒药,没什么明显的症状,直到谭泽尧晕倒在高考考场上。

打那以后,只要过于劳累或者压力太大,毒就会发作。

秦月没了办法,去找聂汉年要解药。秦月说:“他是展如的兄弟,我一直很相信他。我早该知道……谭渊一回国他就跑去跟前献殷勤,他跟我说是为了收集罪证,这回定不能让谭渊活着逃走。他这么说,我就信了。”

聂汉年要夺权,自然不能留下谭渊的亲生儿子。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所以那所谓的解药,根本不是解药,而是催发谭泽尧体内毒素的毒药。

原来是这样。

“小尧,对不起,”秦月说,“这些事儿其实我打算瞒你一辈子,如果不是……”聂承钧被炸得灰飞烟灭,秦月突然就醒了。她这些年已经把事情搞得足够糟糕,不可挽回,再不愿在虚假的欺骗里获取这可怜的幸福。

宁可破灭,也不要在良心的谴责里活着。

谭泽尧上前扶起她:“妈妈。”那些情仇爱恨他都不记得,却忘不了秦月在安静的下午手把手教他弹琴,在大雨中跌跌撞撞给他送伞,忘不了寒夜里刺破指尖的针线,长夏里精心熬制的酸梅汤。

那个给他爱,教他做人,把他养大的人。

从不是他的仇人。

秦月含着泪笑了。

他们在墓园门口又碰到了熟人。姚晴看到他们点头笑笑,完全看不出当年飞扬跋扈的痕迹。她是来看聂承钧的。

或许……真相都不是他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个样子,很多事情……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发生了。

***

过去的了的事情都已经过去,生活依然要继续。

十一过后,谭泽尧的诊所开张,凌方平抱着一大堆久违的高中课本挤进高考补习班。坐在最后一排那个角落里,默默地听讲记笔记,做那些似曾相识它认得我我认不得它的习题。

课间的时候女生都聚在一起谈论超级女声快乐男声周杰伦范冰冰,男生则狂侃足球和网游,什么欧冠英超西甲德甲,什么魔兽世界热血传奇。凌方平这些年在军营不是训练就是出任务,偶尔有个探亲假也是匆匆来去哪有功夫关心什么明星什么足球,游戏什么的除了跑跑卡丁车他连名儿都没听过,这跑跑卡丁车还是去年他怀孕那会儿谭泽尧充钱让他玩儿的。这会儿凌方平不得不承认代沟这玩意儿的确存在,其实何止代沟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外星人。没办法只好在一旁装逼以期验证一个伟大的成语——沉默是金。

所以一个星期下来,他总共说了不超过十句话,其中还包括三次谢谢,两次不知道和一次呵呵,很快就得了个冰雪王子的外号。冰雪自然是说他冷冰冰难以接近,至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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