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相过招 (第1/2页)

王延龄怒道:“好个‘我方将领思想僵化、战术陈旧, 猾懦不知兵’, 陈大人, 你还真敢说!西北边疆的武将们常年驻守边关, 面对西夏的『骚』扰,他们随时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之心, 在与西夏的斗争中, 他们积累了丰富的御敌经验,他们的思想没问题, 战术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些个只知道纸上谈兵的高级统帅!他们把《孙子兵法》读得再烂熟于心,把《春秋》研究得再透彻明了, 毕竟没有经历过实战。战场上战况瞬息万变, 战机转瞬即逝,主帅不谙军事偏又迂腐顽固、听不进意见。而这样的主帅, 不正是你这个副宰相举荐上去的吗?”

陈世美听出了他指责的主帅是周腾,那个人是公主的亲舅舅,的确是个好大喜功又偏执的书呆子, 也的确是他举荐的, 但他如何肯把打败仗的那么大的一个锅背到自己身上,便辩解道:“王大人,我朝重文轻武, 在军事上向来都是文臣统帅武将, 我若不举荐周腾, 那大人您说文臣里可还有谁比他更加合适?”

王延龄听了沉默不语, 大宋“轻武事”,使得武官的积极『性』受到致命打击,武官被压制,常年不得升迁,战场的军事指挥权又在高级的文官手中,即使打了胜仗,功劳也大都算在文臣身上,下面的武将很难通过军功获得更多的升迁机会。文官不熟悉士兵,与所指挥的兵将建立不起亲密的关系,一旦指挥失利,将会受到贬黜的惩罚,很难再被起复。这种重文轻武的政策造成了武将空有本事得不到重用,而文臣打死也不愿充任武职的状况,因此,每当有大规模战事发生时,朝廷中总会出现无人可用的尴尬局面。

陈世美继续说:“如果朝中人人都像王大人这样文武双全,不顾得失,积极请缨来驻守边境,那我大宋如何能败?我又何必自取屈辱地前去议和?”

见王延龄不出声,他便意有所指地继续往下说:“所以,这样的弊端必须要改。革新一事,我是志在必行,还请王大人日后多多支持。”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求他不要在革新一事上再给他添『乱』搞破坏。

王延龄并不接革新这个话茬,仍旧咄咄『逼』人地问他:“我大宋无论在国力还是军力都远远超于西夏,在如此优势下却不想着积极备战御敌,反而要同西夏议和,这不但是百万将士的耻辱,更是大宋的耻辱。‘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陈大人,你身为副相,前去议和,就不怕日后被人戳着脊梁骨痛骂吗?”

陈世美见他避而不谈宋军的薄弱与弊端,只是一味地指责他妥协议和,便也冷了脸,严肃地说:“‘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王大人,我少时读到这一句诗时,也曾热血沸腾,也曾梦想着要驰骋沙场为国捐躯,可是,现实如何?我大宋虽百万军队,但真正能战的又有多少?您是宰相,自然比我更加清楚大宋实际的战力。我百万军队人数虽多,却几乎没有像样的骑兵,以步兵去对付机动『性』和冲击力强悍西夏骑兵,根本就毫无优势可言。而且我们都清楚西夏国力远不如大宋,所以李元昊并没有灭大宋之心,那么从这几次战役来看,西夏对我大宋打的是『骚』扰战,无非是通过战争想掠夺更多的物资与财富,但我边关军民却不堪其扰。我方在防御上已是吃力,更无力组织大规模反击战,因此,与西夏议和,早日结束这种无休止的『骚』扰战,重开边境榷场贸易,恢复民间商贩往来,这才是对国家、对边疆百姓最好的方式。”

……

王延龄和陈世美的立场不同,背后所代表的利益集团也绝不会相互妥协,那么他们眼下进行的这场唇枪舌战,也就注定没有结果。既然谁都说服不了对方,那这些辩论就毫无意义。

所以,艾怜开口了:“打扰一下,我听明白了,官人你是想通过议和换取和平,然后把精力全部用在革新上,国家富强后再去反击外敌。王大人则认为我大宋强敌环伺,若姑息西夏,其它国家也会纷纷仿效,卷土而来,那样将国无宁日,必须先清除外患再谈革新。你们说得都很有道理,但是现在可不可以把火折子先灭了?这大风不知何时能停,我们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节省,包括节省你们的体力,也就是说等你们口干舌燥了,我可没有多余的水给你们喝,所以,都闭嘴吧。”

王延龄和陈世美听了这话,也觉得无趣,便都乖乖地闭嘴了。

火折子熄了,洞里黑漆漆的,只能听见头顶呼啸的风声。

洞内狭小,三人都只能坐着,陈世美有腿伤,艾怜和王延龄为了不碰到他的伤处,尽量蜷缩着,但时间长了很是难受。王延龄的耐力和忍受力是超乎常人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