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部分 (第2/4页)

陈泰从不是轻浮之人,赵东楼有些讶异,唤道:“陈泰!”

陈泰犹疑着过来,轻声耳语两句。

赵东楼霍地起身,上马,往北直追。

一张一张陌生的脸惊讶的回头看他,可哪里有她?

一路奔了十数里地,前面是荒郊野外,夜色渐暗,目光所及,不见人影。

“我瞧着……,那双眼睛,十分像容娘子的。可……,可却是郎君打扮!想来不是容娘子,不然,她若活着,来此作甚?”

赵东楼看着前方,山势起伏,蜿蜒小径不知通往何方。半响,方道:“回吧。”

到底还是在信中告诉了徐守中。

那样的人,叫他敬重。用情一事,只在心中。他总道徐守中余儿女情事上凉薄,却不想是一个藏的太深的人。

夜半寒凉,徐守中翻了个身,枕边的硬物磕碰着他的脑袋,他将那物攥进手中。

那是一把匕首。

梦入江南烟水路,行尽江南,不与离人遇。当时轻别意中人,山长水远知何处?

徐守中的大拇指摸过刀鞘,顺着每一条刻纹抚过,直到尽头,复又闭紧眼睛睡去。

☆、第一百六十章 重逢

兵士们皆知晓一场硬仗在所难免。

淮河沿岸的军队,不是忙于应付渡江的金狗,便是焦头烂额的应对境内此起彼伏的匪患。援军暂不可靠,粮食将尽,城不可弃,唯有一拼,许能绝境逢生!

况,五百将士对两千金狗,亦非绝无可能战胜!

己方为守,彼方为功,凭着城墙,好歹也要砸死他们几百!剩下的,有神威将军在此,心里也多了几分胆量。

只是,要将生死置之度外,似乎还缺了点甚么。缺少,将这条命抛出去的孤注一掷!

绝境,于冥冥之中已然逼近。

天色阴沉晦暗,远处,黑压压的天幕似要贴近地面一般。

刺骨的寒风刮的城墙上的旌旗呼呼直响,值岗的兵士觉得自己只剩了几根骨头孤零零的挂着,寒风肆虐,毫无阻碍的穿过身子,直往身后的淮南平原扑去。

脚冻得麻木,身上似乎毫无热气,枪杆愈发如冰柱子一般,全然凭心中意念牢牢握住。

“直娘贼,要下雪了么,莫非要冻死老子?”

“傻子,下雪才好哩!便是淮河不冻,也要起一层冰凌子,叫那金狗不敢过江来!”

两个站岗的兵士身子笔挺,嘴巴却在动,眼角余光可以瞥见对方紧绷的侧脸。

经验最为老到的兵油子王老三嘴里叼着一根枯草,笼着手佝偻着身子在角落跺脚。

他听到此二人的嘀咕,嘴里空嚼了几下,左手抬起,抹了一把冻鼻子,嗤笑道:

“做你娘的美梦哩!金狗子不会想么,你瞧着咧,淮河结冰之前,他们会过来的。就在这几日,小兔崽子们。绷紧你们的皮,等着吧!”

闲话的二人听了,心知王老三所言很有道理。临死的牲畜尚晓得要蹦哒几下,更何况这队金狗数倍于自己。比起从自己这里捞点粮食来说,总比在那边等着饿死、等着被讨伐掉要好。

金人将马看得比命重要,连马都杀了,可不是在做输死一搏的打算!

城墙上一片死寂,纵然身经百战,面临此等兵力悬殊的战争,还是有些犯怵的。

然而退无可退,两千的金兵不多,若由着他们南下,淮南道人烟稀少。简直可以长驱直入,径入两浙或江南两路。

战士军前半死生。这条命,早已交付一半出去了。

寒风呜呜呜的响,似箫声孤幽,似古陨悲凉。带来对面故土冰冻的寒意,世事难测、骨肉相离的悲苦。

“王老三,过来!”

小副尉朝这方招手。

王老三抬起疲沓的眼皮子,浑浊的眼睛扫了一眼那处,是徐将军与武功郎陈昌明。他缓缓直起身子,不紧不慢的跑了过去。

徐守中瞧了一眼混沌的天色,转而问道:“你是寿州人。可能推测何时下雪,何时结冰?”

将军的声音沉稳醇厚,并非高高在上。

王老三敛眉垂眼,只盯着眼前寸许之地,回道:“天有天时,小人不知。”

眼前的皂靴往城墙前移了一步。鸦青的袍角被风刮的往后扬起,露出靴筒上精致的云纹。

“备马。”

徐守中转身,对昌明道:“咱们去河边瞧瞧。”

说走便抬脚,昌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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