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2/4页)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那捕快挥挥手,裹紧身上还有些单薄的衣服,“你说,要是找到了木梓衿,可怎么办啊?怎么说,也算是有交情的啊。”

“我觉得这事儿真是太巧了。”有人若有所思地说道。

木梓衿一直静静地趴在上头,一动不敢动,静静地听着不远处树下的捕快说话,想试图听出些线索。听到有人这样说了一句,立刻抬起头来,睁大了双眼,透过眼前密密匝匝的松针向那火光摇曳之处看去,屏住呼吸静静地使劲儿听着。

“如何太巧了?”有人问到。

“我当捕快也有些年头了,一般情况下,死了人,凶手都会将尸体藏起来或者毁灭掉。像今天,亲眼看见那木老头咽气的,还是第一次。”

“说得有理啊。”

木梓衿心头大震,凌乱的思绪之间,似乎总算出现了一个可以清理的线头!

“你不知道啊,”又有捕快惊骇唏嘘地说道:“那场面可吓人。我还从来没见过,人被毒死之后,全身飞快变黑,皮肤几近于溃烂的,那木老头,以前见他的时候,觉得他还算是好看的,可他变成尸体,简直面目全非,惨不忍睹啊。”

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木梓衿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唇,才没让哽咽于心头的剧痛哭出来。自己的父亲,临终之前没能见一面,甚至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中毒?

她深吸一口气,将这条如刀一般扎在心头的线索牢牢记在心里。

什么毒,能够让人全身快速发黑溃烂,甚至面目前非?

而那个毒,又来自自己亲手给父亲熬的药。这一切,到底……

那十几个捕快歇过之后,继续往镇外搜索,木梓衿爬下树,慢慢地走向长亭。此时冷风寂寂,树林风声涛涛凄厉,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脸上几点冰凉。微微抬头,原来是下雨了。

雨水夹着雪,穿林打叶,满林子雨声凌乱空寂,可也成了此时陪伴木梓衿的声响,让她恍然觉得自己还是活的,至少还有知觉。

伤春悲秋不能使自己重新振作起来,只能拖垮自己。她此时绝对不能出意外,至少身体不能。否则便走不出这小小的宜水镇。加快了脚步走进长亭,暂且在里面躲避风雪。

孑然一身,一无所有。她甚至觉得自己也许是在梦中。坐在长亭中冰冷的石凳上,她将自己蜷缩起来。双手环抱在胸时,摸到放在怀中的东西。她愣了愣,才发觉那是一包附方牡丹,和一本手札。

附方牡丹是给爹买的。她将拿包牡丹紧紧地抱在怀中,仿佛抱着最后的依靠和慰藉,泪水潸然而下。如今自己身上,仅存的与父亲有关的东西,便只剩这包附方牡丹了。

哽咽无数之后,她压抑声音几乎窒息。胡乱抬手擦了眼泪,她又将自己的手札翻开。

遇到案子记录下来,是由娘亲教的。娘亲是仵作,她曾经告诉过木梓衿,她的父亲,也就是木梓衿的外公,其实也断过案子,也会验尸。她这个随时随地用手札记录案情的习惯,便是由父亲传授。而如今,她传授给了木梓衿。

摸到手札之中还有一支细细的毛笔,她努力挤掉泪水,好让自己在黑暗之中看得清楚一些。手札上的字迹朦胧模糊,可依旧看得清,最近记录的,是京城“无头鬼案”的案子。这让她意识到,如今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梦。父亲身亡,自己被捕在逃。天涯海角,从此逃亡飘零。

各州府都在通缉自己。朝廷的办案速度何时已经有了这样的效率?

她突然想到这点,全身猛地一僵!

最长不过半天的时间,海捕图影就已经到了各个州府?

她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笔,翻开手札,走到长亭外,将干涸的毛笔沾了些雪水,再回到石凳上坐好,慢慢地记录起来。

悲痛和疑虑交加,风雪总算停住时,天边已经泛着青黛色。细碎微弱的光亮从树林上头筛漏下来,远处也传来马匹及行人走动说话的身影。她立刻起身,将手札卷好又房间怀中,极目远望,看见一行人一辆马车慢慢地向着林子靠近。

她立刻离开长亭,远远地躲了起来。那行人当中,果然有赵捕头!

此时他正四处张望着,神色紧张谨慎,并没有任何发现之后,又有些担忧失落。

这知府的人才刚刚出镇,不可能在这儿停留。木梓衿心中有些慌乱,太过伤痛之下,竟没有想到这一点。等那行人走远之后,她才小心翼翼地尾随而去。只能在路上找机会和赵捕头碰面,让他带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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