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1/4页)

皇帝乜他眼,坐在御案前道:“别不正经,太妃刀架脖子上催着朕替你找福晋,还好意思回来。”

祺祥大喇喇甩了后袍水角坐下身,胸前的四爪绣龙耀武扬威,“替您上外头当了整整一年差,您好意思不让我回来。说我不正经?皇考当政那年,咱们哥儿俩去前海,逛到勋贝勒府里,一大清早儿的,谁出的歪主意,趁人不注意把人廊子下头挂那只红子贝儿给赶飞了的?老头吵嚷起来,追屁股后头撵人,那时候我就陪着您跑,跑这么些年,一句好话没捞着!”

皇帝抿了口茶,淡笑道:“跑这么些年,不是还没把话跑丢,你也就能拿这事在朕跟前吃枪药,你那老底儿,朕不忍揭,揭完锅就漏了。”

看两人这架势,小六子直咂舌,皇帝跟睿亲王兄恭弟谦的美谈耳闻已久,不想俩人侃起来这副调子,到底是哥俩儿,长相意气十分透着五六分相似,只是睿亲王性子活络,皇帝持重,见着他,苦了多日子的眉眼也跟着和睦开来。

见话头又绕到他身上,祺祥忙扬了扬手里的那本《晋书》岔开话道:“在您桌上捡着的,这几日忙着看这玩意儿?”

皇帝说了句:“大矣哉,盖史籍之为用也。”就被他截了话,“得得,您爱看嘛看嘛,别学唐老宗那副嘴脸就行。”

两人又闲谈几句,皇帝屏退殿中,只留俩人兄弟絮语。

祺祥低头随手翻着书,语气却肃下来问:“看这书,就为学人家晋武帝?这么着,臣弟得学学人杨皇后,劝您一句,别把你那布英妹子给忘了,入关那时候,她阿玛率蒙军出了不少力,又跟老佛爷沾着一层亲,都成贵妃了,干脆封后得了,架羊车吃宫女的盐竹叶儿,专宠贵嫔这么档子事儿,可不像从前你的作为。”

皇帝闭口不语,半晌看向他道:“是御阳。”

“谁!”祺祥把书摁在膝头,盯紧他问:“不会是建贞他们家那公主罢?”见皇帝垂下目光,他把书撂在桌上,捶手顿足,“哎呦!亲哥欸!您这么会闹啊!您瞧上眼的宫女就是她啊,别忘了您当初留着她是为了……”

“朕知道。”皇帝应了声,起身走到窗前,雨似乎下得小了些,乌云却沉沉结至殿檐下。

“那您还不赶紧趁早收手……”

“祺祥,”皇帝开口打断他,“太妃说你这几日住在贤良寺,朕打发人去找过,压根儿没见着你人影,你以前也不是往八大胡同里头胡浸,玩妓子粉头的人。”

祺祥愣了下,随他看出窗外了一会,苦笑道:“得,我这也算是五十步笑百步,我老妈那人您又不是不知道,敢让她知道我瞧上一唱小曲儿的,非得把人活剥了不成。”

默了下又道:“刚建朝那年,你琢磨着让内务府打了把刀,一支枪,咱们俩各持一个在乾清门前打了好一阵,谁也不肯服谁,让皇考给瞧见了,给刀赐了名儿叫“宝锷宣威”,枪赐了名儿叫“棣华协力”,老爷子走得早,很多话都混忘了,难为我这记性独独记着这话,俩人都是拗性儿,说撒手谈何容易,咱们哥俩儿再不互相帮衬着,还指望谁去。”

皇帝走近握了握他肩头,低声道了句谢,被他嫌弃地拨掉手,讥笑道:“情长情短,老妈子似的,说罢,您这么着急见我,是为什么事儿?”

皇帝隔着炕桌坐下,指头轻叩着桌面道:“朕得麻烦你有空去趟平凉。”

祺祥微微蹙起眉,嘶了声问:“消息准不准?”

皇帝顿住手,沉下目光道:“不好说,趁早解决了最好,不过还是你自己的安全最要紧,朕只是怕她哪天知道了……”

听他突地低头哄笑一声,皇帝转过头,骤目看他,“你是当朕说笑不成!”

祺祥敛回笑,降下视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老实说,从没见您对谁这么上心过,不过还是觉着您不该叼这块儿肉,别回头吃顶了。”说着叉着胳膊抱起胸,眯眼思忖:“御阳?建贞怎么给她闺女起这么封号?哪个男人敢要她?”说着猛地抬头看向对首,“皇上,这事儿您真得仔细琢磨琢磨,您是术廷,人家是御阳,您招了她,回头你理着朝廷,人控着您,这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到头来还得归人手里啊!”

不及他说完,皇帝就站起来往殿外走去,留下他在殿里探着脖子吆喝:“上哪儿去这是?哎!这怎么话说的,撂下人就走啊!”

四格格学了个把月的宫规,功夫已初见起色,本就是金枝玉叶的架子骨,稍一雕琢打磨,尊贵端庄的气度就显露出来。

指教四格格的是太后亲点的精奇嬷嬷常荣,宽肩大个子,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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