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2/4页)

那触摸不到的光亮,此时忽然有了形态。

那一刻,悠马似乎觉得见到了神明。

他像是被那道光亮蛊惑了一般,轻轻往前迈了一步。

悠马张开了双手,忽然感觉自己轻盈地像一只鸟。

风很大,从他的四周穿过,他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沦为了自己的背景。

他这一生,浑浑噩噩,在无个噩梦之中惊醒,触摸到现实的那一刻却陷入了更深的绝望。

可是当他回望的时候,他却惊恐地发现,他找不到一丝自己的足迹。

一直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无所牵挂,也不被人记起。

可是这个时候,他忽然觉得就像眼前的阳光,他触碰到了自己的灵魂。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

前所未有的刺激感仿佛一壶烈酒从天灵盖上浇了下来,吸入肺里的空气都仿佛带着冰渣,却让他有再次向前的冲动。

他刚迈出脚,周围的风却停止了,悠马的动作也停在半空之中,几秒之后,他忽然感觉到有人用近乎拧断他手腕的力度一把将他扯了回来。

他感觉眼前一片晕眩,下一秒,便被人拽住了领子,恶狠狠地摔到了雪地上。

他抬起头,看到千裕冷酷地看着他,她的脸上满是不正常的潮红,剧烈地喘息着,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不能呼吸,见悠马愣愣看着她的表情,她露出了一个嘲讽的表情——

“真没出息。”

她说。

说出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她的全部力气,心肺犹如被利刃狠狠地贯穿,剧烈地疼痛瞬间传遍全身,视野渐渐模糊起来,眼前白茫茫的苍雪和对她露出怯意的男孩都天旋地转起来,体内灼热如火而又寒冷如冰,千裕一仰头,一口鲜血喷出,她半跪到了地上,周身都是近乎惨烈的血红,在雪上,仿佛素绢上落下的大片红梅。

“千裕?”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千裕最后一丝涣散的神智被刹那聚拢,她回过头,看到渐渐朝她行来的颀长身影,雪山之上却如履平地,黑色的大氅随着脚步微微飘拂,眼睛上缠着一圈纱布,因为看不见,几乎一个趔趄摔了下去,最终还是直直地朝她走了过来。

他的神色依然是冷肃的,步伐平稳无异,但却让人觉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有瞬间消散的怒气,悠马看他朝自己的方向走来,感觉身体不自主地开始打颤。

终于,他走到千裕面前,千裕还没来得及说话,佐助已经俯身下去,一把将她抱起,再也不多言语,只是往山下走去。

“等等。”千裕拉了拉他的衣袖。

佐助被蒙住的双眼微微看向她的方向,然后转头看悠马,冷声说道:“你,跟上。”

明明他的态度恶劣至极,悠马却觉得有种无形的气场,逼迫着他按他说的来做。

悠马起身的一瞬间,忽然看到千裕笑了,这一笑如同刚才在雪山之巅看到从云层后穿透下来的阳光,温柔地如同四月桃花,灼灼其华。

她伸出手去,脸上的表情有些烂漫天真,“佐助,你知道吗,下雪了,好可惜你看不见。”

她眼底微红,声音轻如飞羽,如同清澈明净的溪流,在阳光的照射下,却让人不知深浅。

她迷离而氤氲的声音弱得像是一只病了的小猫,她头微微一侧,靠在了佐助的胸前,她身上那种独特的如同海上月光一样的香气袭来,把佐助的怒气渐渐抚平。

悠马看着雪山之巅相拥而立的男女,仿佛开在雪域之中的高雅雪莲,有风拂过,不再是野性凌厉,变得缠绵而动人。

千裕觉得自己的理智渐渐地开始瓦解了,仿佛被迟来的洪汛漫过的堤坝,一瞬间爆发开,将她冲击得一身湿冷,她喃喃道:“我好想和你一起看雪。”

“听不会死说,战争结束之后的第二年,木叶会下一场大雪,那个时候鸣人会在月光下亲吻他的女孩。”

“我们相遇就是在雪天,木叶的漫天飞雪里。”

她的神智已经渐渐模糊了,只是喃喃地重复着这几句话,她忽然近乎放纵地嚎啕大哭起来,她抱着佐助的脖颈,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哭腔之中溢出——

“我真的好想再和一起看一场雪。”

她哭着哭着忽然觉得声音被卡在了喉咙之间,胸中翻上一阵腥甜,她张开嘴猛地吸气舒气,近乎费力地喘息着,这时候有什么东西,无遮无拦的从口中喷射了出来。

她下意识的一仰头,只看见满面血迹的佐助,还有他脸上震惊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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