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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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离澈一手托住下巴,轻轻拂过那一抹如同远山黛青色,颔首赞同道:“母后确是喜爱每日闻上一闻这纳兰狐尾花的香气,称此番方能安神入睡。”

她眸中一亮,熠熠如明珠生辉,散发出一种温润夺目的光彩来,略略提高声音道:“那就更对了,这依兰草便有安神的奇效。想必皇后娘娘便是闻了这花香,日渐益发的依赖,无法自拔。太子殿下,你母后当年的死因,如今已是水落石出,你下一步有何打算?”

风离澈眼神微微一晃,笑容逐渐冷寂了下来,怅然道:“只知司凝霜害死母后,却不能证明母后在‘月亏之蛊’一事上的清白。如果只是这样,贸贸然地去寻父皇,顶多治司凝霜一个记恨母后残害皇子,是以才携私报复的罪名。”

烟落一滞,暗自惊讶,他倒是想的周全。少刻,她凝思思索,轻声道:“只要能翻旧案,就必定会再有线索。且此番做法,能动摇皇贵妃的根基,太子殿下难道要轻易放弃么?只要能说动皇上搜景春宫,不怕寻不出我们要的答案。要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说到这,她秀眉一扬,眸中晶亮,冷声道:“更何况,她身边不还有个贴身的嬷嬷,名唤绿萝,听闻昔日冷宫之中七年寂寞相伴,是情同姐妹,想必知晓所有事情的缘由。皇贵妃位高权重,不能轻易提审,何不将绿萝嬷嬷领入慎刑司审问一番?必有结果。”

顿一顿,她眸中含了几分森冷的恨意,唇角勾起,似是自嘲道:“毕竟向我这样,不明不白结案,又活着出慎刑司的人,想来是不会再有第二人了。太子殿下应当精于此道才是,又何必庸人自扰?”声音掩不住的浓浓伤痛,语毕,烟落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她这是怎么了,竟是将自己对他的怨恨轻易表露出来。

风离澈牢牢看着她,那幽蓝色的眼眸几乎想要看尽她心中的苦痛,令她不自觉地别过眼去,躲避着这让人无可躲避的眼神。

突然,他擒住她一只小手,拉至身前,凝眸细细瞧过。那淡淡粉色的累累伤痕,虽是新生的细腻肌肤,亦不能掩去当初的分毫狰狞。如玉如葱的指尖,被伤痕纠缠着,向蔓生交纵的藤萝,极是碍眼。他心中窒闷无比,剑眉紧拧,用力的摩挲着,仿佛想将它们的狰狞一同抹去般。

良久,他怅然叹息,微抬的眼眸似在仰望颤动的烛火,一如此刻他颤动的心,低低道:“听闻,你的手只恢复了以往的五成灵活?再不能做一些细致精巧的活了。”难怪,那日听她的琴音,不过是昔日萧音三分的功力罢了

“是啊!不过,都无所谓了,反正烟落已是皇上的妃妾,注定了聊度余生的。只是可惜了,不能绣花,没法打发这漫漫长日罢了。”她垂下双眸,瞧着足上的锦绣双色芙蓉鞋,鞋上死死缠绕着金线,仿佛能拧出黑色的辛夷花汁,蜿蜒滴落至脚下,扎痛了她的眼。

“对不起……”他长臂一揽,又将她带入怀中,低喃着,声音细弱蚊,几乎听不清楚。

可她却真真切切听清楚了,心内狠狠一怔,怔仲不已,彷佛有滔天巨浪一重又一重地冲刷上来,足下一软,伏在他的肩头,任由心头乱如麻绪,只逼着自己将残余的冷静宣之于口,道:“烟落福薄,太子何出此言?”

“我……”他欲言又止,终是启口,正欲说下去。

“往事已逝,烟落不愿再提起。”她却突然出声阻止,语调沉沉,神色如同窗外夜色一般凄暗,再瞧不见昔日从容的光彩。

那一刻,她在害怕。是的,她在害怕。她不想听,不想听他所谓的说辞。她怕心内聚集太久太久的软弱会在一瞬间内喷薄而出,再也控制不住她的情绪,而她好不容易做了这番决定,无论无何都不能再动摇!

风离澈轻谓一声,如蝶儿无声无息落在她的肩上,轻轻拥住她的肩头,静默不语。突然,他收紧双臂,那么紧,她仿佛连骨头都隐隐作痛。

殿外雨渐渐停了,再听不到那绵延的淅沥声,许是偶尔有自屋檐上滑落一滴,“滴答”,“滴答”,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良久……

“雨停了,放开我罢,该回去了……”她双手抵住他的胸前,隔出些许距离,缓缓地、缓缓地挣脱他的手臂。

“烟落……”他伸出一手,似还想再说些什么。

她一愣,直以为他还要拥住她,本能的向后退一步,顺手便撑上了身后的博古架。不想这博古架,竟是会滑动的。她一时失了支撑,站不稳,竟是连人带胳膊肘一同向后滑去,口中险些是惊喊出声。

他慌忙拉稳她,将她带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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