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1/4页)

直到确定净天教众确实大半去到魔界前——等等!似乎是……?

“姜兄万勿误会,镜术乃离奇开启,我并未用此术探究过往!”

姜世离浑身一震,冻结的眼里终露出破绽。

夏侯瑾轩长出口气,暗道猜得好苦。

他寻思前后,这才记起姜世离神色有异,是从提及水镜时起。

想来是以为自己会救他不过一时之念。

便是这样如同悲悯的善意让人承受不住。

他其实介意清除夏侯瑾轩心底怨憎的是什么——

如果仅仅是经由水镜的真相大白,那与姜世离此人又有何关系?

“呵……”

姜世离轻笑一声,移开双眼。

绷紧的双肩泄露出他的戒备。

夏侯瑾轩面露苦涩,想不到二人竟真走到这一步。

若无猜忌,何须设防。

他有意抚平过往伤口,却被姜世离一再隔绝门外,确实难堪。

饶是夏侯瑾轩能言会道,此时也不禁缄口不语。

姜世离复又陷入沉默中。

他拒人之外时神情最像姜承。

区别在姜承是石,而前者似冰。

顽石易碎,坚冰难融。

夏侯瑾轩深信上善若水,但要如何说服姜世离,一切可成过去?

姜承、姜世离。

两者矛盾又统一地存在魔君身体里。

此消彼长,时刻像一场厮杀,令他走在一条独行的道上。

最终向左往人的路途被他亲手封杀。

他把千峰岭归咎为自己的罪业,并发誓用余生来偿还。

护卫同族,为他们在人世谋划一片天地。

这是姜世离的正道,并无对错,然而在有心人的挑唆下,终成惨祸。

他不悔,惟有恨!

恨枯木,恨蒙蔽利用与欺骗,但最恨的还是亲信的自己。

这份心情其实与夏侯瑾轩并无两样。

所以当夏侯瑾轩重新说话时,姜世离没有想到会是那样的——

令他猝不及防。

“姜兄,我……信你。”

他被昔日的友人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穿透。

焦虑的不安催发起魔气愈趋的骚动。

放得下的兴许是过往,甩不脱的才是真心。

这简简单单三字,终令姜世离内心现出一道缺口。

夏侯瑾轩轻叹道:

“我信你为人,信你有苦衷……与你为友,我不屑求证旁人。时至今日,我都不悔曾经作为,只恨未能尽早看破枯木计谋……”

无故缺失的五年,令他无法体会姜世离承担的重责。

魔君现世,净天教初成,妖魔群起来投,崛起愈甚,覆灭愈快。

何况强敌环伺,不论蜀山或四大世家,江湖上自诩除魔的义士多有人在,仅凭姜世离、血手和毒影几人,怎能护卫一方教众?

加之覆天顶地处偏僻,人过处可谓寸草不生,不论外因,尚有内患堪忧。

“我对你轻易许下承诺,却从未兑现,是我……负你。”

姜世离闭目不语。

放回膝上的手不觉握紧成拳。

一直想这世上若还有一人懂他,那定是……

“姜兄,我信你,故不屑求证。”

纵是镜术可追过往,可知来日,夏侯瑾轩信的,惟有姜承一人罢了。

“你——”

他欲说话,谁想夏侯瑾轩一双温良的手竟覆到眼梢上来。

掌间凝聚的热力按压下魔纹挣扎的紫芒。

一股冗长的睡意从头顶袭向四肢百骸。

待惊觉这是无梦眠已是不及——该死!他竟因这人大意至此!

蒙住的双眼让视线陷入触之不及的黑暗。

在他暴发本能的杀意前一个温暖的怀抱拥住了他。

在姜世离看不到的时刻,夏侯瑾轩垂散的发尖轻扫过他的鼻梁。

那人依旧温柔的声音轻道:

“抱歉,只有这样你才肯休息。”

他不会让姜世离再一次把自己逼到无路可走。

至少,不会让他孤身一人。

“夏侯……瑾轩……”

这是自苏醒后姜世离第二次喊夏侯瑾轩的名字。

减去几分抵抗的防备,多了一分懊恼的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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