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2/4页)

从司机手中接过找零,打开车门跳出出租车,我一路小跑着冲进候机大厅。

按照慕逆黑在电话里说的方位找过去,老远就看见他斜靠在休息椅上看报纸。耳朵里塞着耳机,一副闲适惬意的模样。

我放慢脚步走过去,边走边打量着他——

一个月未见,他的头发剪短了许多,露出整个脸的轮廓,看上去精神且英挺。整个人瘦了一圈、黑了一层,穿着橄榄色的T恤、卡其色的工装裤和轻便的溯溪鞋,身边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户外野营包,一副流浪归来的扮相。

这样的他褪去平日的严谨整洁,浑身上下都透着桀骜不羁的气息,叫我一时有些移不开眼。

我站到他面前,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抬头看向我,眼睛璨然一亮,拿下耳机,嘴角一咧,露出整齐漂亮的牙齿:“夏小白,你骑乌龟来的吧?怎么这么慢?”

骤现的笑意、灼亮的眼神、微翘的唇角、白花花的牙齿和古铜色的皮肤组合在一起,竟让我觉得有种大雪初霁后白光刺眼的感觉,当真明媚耀人!

其实,并没觉得自己有多想念他。

然,此时望着他因为消瘦而愈显清俊的五官,心口一塌,眼睛莫名一涨,竟似要溢出泪来。

他见我望着他不语,嘴角的弧度加深,伸手牵起我的手,戏虐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一月未见我,这会有种‘欲语泪先流’的感觉?”

一语道出我心。

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这身装扮,是刚从非洲逃难回来么?”

他爽朗一笑,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目光从我耳垂上的绿松石吊坠、脖子上的四色珊瑚石项链、上身的刺绣棉麻吊带、□的印巴碎花裙、脚上的草编凉鞋、斜挎在肩上的刺绣小包上依次略过,调侃道:“那你这身装扮,可是刚从尼泊尔偷渡过来的?”

“你还说!”我低头瞪他,“我刚才正跟朋友在郊外拍照,都是你坏我好事!”

“喔?拍什么照?”

“我朋友,就是跟你说过的肖瑶瑶,她们杂志做一个专题,临时缺一个模特,就让我去顶包,有酬劳拿的呢!”

他用手指捻起我的碎花裙,笑:“也就是说,这是你工作服?”

“原本是,不过瑶瑶知道你来了,说我穿这身好看,没让我换衣服,硬要拿我今天的酬劳来抵这些破布……”我瘪着嘴,露出委屈的表情,“我拿不到工钱可都是你害的,你还嫌弃我这身打扮?”

他笑而不语,从裤袋里掏出一只玫瑰色的玉石手镯,牵起我的左手,垂着眼睫,用极缓慢的速度将它从我指尖一点点推至腕骨处,动作优雅且温柔。

我低头——

晶体透亮、瑰姿艳逸、如流丹般美艳油润的圆镯松松垮垮地绕在我微凸的腕骨处,莹莹透着暗红的光芒,虽不如宝石那般纯净通透,却也是说不出的诡异好看。

“小白,知不知道繁钦的《定情诗》中有这么一句话——”

我看向他。

他深涧似的眸子里有明滟的水光,唇角微翘,一字一顿地说:“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我愣。

他笑:“我怎会嫌弃你?瞧,这身衣服刚好配这只镯子。”

飞驰的出租车里,慕逆黑握着我的手,歪头看着沿途的建筑,眉宇间依稀蕴着一分笑意。

之前,他们考察队进入一片原始森林,那里信号不好,电话打不出来。从森林一出来,他没跟考察队回昆明,直接从西双版纳机场乘飞机飞了过来,到了机场才通知我。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我们,操着一口地道的X市方言问:“年轻人,这是从哪旅行回来呢?”

我答:“云南。”

司机的目光在我们交握的双手上停了一下,又问:“你们这是出去度蜜月的吧?”

我笑:“不是。他刚从云南回来,我是来接机的。”

司机了然,没再多问。

这是我第一次在慕逆黑面前堂而皇之地说方言,他抿唇笑了笑,转头附到我耳畔,低声说:“你们这的方言如此嘎怪,难得你普通话竟能说得这么顺溜。”

我扬起下巴,一脸臭屁:“那你说的!我父母可都是老师,我的普通话是他们打小调/教出来的,标准到都可以进CCAV播新闻了!”

他见我这么自大,竟没打击我。默了一会,亦真亦假地说:“我这次来了,要不要顺便去拜访一下老丈人和丈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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