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1/4页)

坐下,道:“今日正好沛姐姐过来一块打络子,原想把你也叫上,没想你竟出门去了,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

项庭秀一颗心七上八下,如坐针毡,强笑着道:“早知姐姐有此意,妹妹说什么也不会出去了。”

项庭真掩嘴笑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难得妹妹出府一趟,如意斋的胭脂却是上好的,妹妹好眼光。”

项庭秀极力维持着镇定,道:“姐姐说的是,那胭脂极好,却是妹妹不配那颜色,终是作罢了。”

项庭真端详她片刻,“妹妹肌肤胜雪,什么颜色都配得上。”她的眼光从对方的翠金花形镶米珠耳坠上掠过,“今儿妹妹这一身打扮倒与往日不同,却是好看得多,更像是个闺阁千金了。”

项庭秀心头一突,谦卑地垂下头:“姐姐见笑了,妹妹再怎么打扮,也还是这副粗蠢模样。”

项庭真对她的妄自菲薄见怪不怪,遂也没说什么,只低头继续打络子。

项庭秀看着姐姐手中的汗巾子,忍不住问道:“这样式看着甚好,比前次姐姐打给二哥哥的方胜花样好看,可是再给二哥哥打一条?”

项庭真笑意里夹着一丝入心的温柔,“这个是给王爷打的,来日新房相见,这便是我送予王爷的新婚之礼。”言及此处,她两颊飞红如霞。

似有冰凉的水雾兜头盖脸地浇下,项庭秀整个儿僵了僵,两手不自在地绞在了一块,犹犹犹豫豫地唤道:“姐姐……”

项庭真轻轻地“嗯”了一声,“什么?”

项庭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倏地眼前似乎浮现起言溥博温情脉脉的脸庞。他是如日中天的皇子,是炙手可热的晋王。得蒙他的另眼相看,于她而言,是莫大的荣幸,是卑微如她的奢望。教她如何能就此放弃?一无所有,受尽白眼的日子,她已承受日久,真的不想来日,因着庶出的身份,面临低嫁的命运,再于荆钗布衣的落魄之中了却余生。

倘若此时狠一狠心,便是尊卑两重天,那么她何乐而不为?

她压下了几欲脱口而出的真话,微微地转过头去,不再看姐姐的眼睛,轻声道:“王爷他,真的很好,姐姐来日,一定会过得喜乐。”

项庭真不觉感慨:“我并不是不晓得,像咱们这样人家的女儿,婚配之事全不由自己作主,这当中牵系的是宗族的兴衰。如今爹爹怜我,替我选了这么一位人中之龙,难得的是,为人性子俱佳……”她甜甜而笑,两眉如弯月,“这也是我的福气罢。”

项庭秀心中难受,只吸一吸气,道:“明日我来陪你一道打络子,可好?”

项庭真微笑道:“自然是再好不过。”

项庭秀心中有事,只垂首替姐姐理着桌上的丝线,一根一根,如同是心中的乱麻,只需要冷硬了心思,便能轻易将其理清,不成困扰。

至酉时三刻,项庭真方欲命小厨房准备晚膳,白福家的便过来通传,说是老爷之意,请三姑娘到昌荣正厅去用膳。自各房各院设立小厨房以来,若非大节或是另有要事,府中鲜少有聚于一堂用膳的时候,今儿项景天特命她至正厅,料定该是不同寻常了。

她依时而至,才进厅中,却见父亲已候在金丝楠木圆桌旁的主位之上,下首左侧坐着项云柏夫妇、项庭茵三人,右侧便是沈氏以及项云杨二人。她眼见母亲神色不悦,心知不好,遂行过礼后便在二哥哥身旁落座,不敢多言。

下人们上前来伺候上菜,项庭真始知今夜在正厅用膳的便是他们几个了,人虽不多,却隐隐地感觉到山雨欲来的压抑,一时无心进食,只静静等待着父亲引话入正题。

待得膳罢,项景天以清茶漱口后,方缓声道:“今夜你们都在,有一事,必须由云柏亲自向大娘说清楚,你们在旁都好好听着,当是作个见证也好,知会也好,左右说不上什么好事,你们都好生留心着便是。”

项云柏煞有介事地来到沈氏跟前,冷不丁地跪在了她脚下,沈氏尚未及反应,便听他满怀歉意道:“大娘,云柏这一跪,是替了我娘的。我娘过去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大娘海量汪涵,莫要与她一般见识。我娘是因为云杨二弟中毒一事离府,至今已半载有余,她在庄院静心思过,已深明错之根源,当自悔改!”他的语气中添了几许沉痛,“如今我娘在庄院染了疟疾,病情一天重比一天,城郊寒湿之地,更是让我娘深受病痛折磨,云柏知娘身有罪孽,却也不忍见其痛不欲生,唯今……只得恳请大娘,大发慈悲之心,给我娘一条生路,允许云柏把娘从庄院接回府中养病……”他深深地叩首,“求大娘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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