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 (第1/4页)

闻意远倚着树干屈膝而坐,看向她发青的面容,仍然觉得心疼,只不过她没事就好,不必让她知道他的心思,遂轻松一笑道:“可不就是你连累我了,好好儿听话坐我的马车可不就万事大吉了!那什么,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说的就是你。”

项庭真可是笑不出来,心有余悸道:“不知那是什么人,看着像是项府里的下人,可他蒙了脸,我认不出来是谁。谁这般狠心,竟派人来取我性命?”

闻意远仰首看着参天的树冠,若有所思道:“你死了对谁的好处最大?”

项庭真想一想,犹疑道:“庄氏?难道她得悉了我的打算,才狠下杀手?”

闻意远摘了一根青草,拿在手里戏拨,“她要的是正室之位,你活着兴许会是她的阻碍,但你死了她也未必能成事,你一个待嫁之女,早晚要离开项府,杀你有风险,她要下手早下手了,何必等今朝?”

项庭真想到了什么,惊疑道:“难道是她?”

闻意远看她一眼:“好好想清楚了,别给旁人有二次下手的机会。”

项庭真心中有数,只想着回府后再理清头绪。她叹一叹气道:“眼下该如何是好?你受了伤,我又这样狼狈,如何还能前去拜访谈太君?可是要失礼人前了。”

闻意远转过头去,耸起肩膀看了看自己的伤口,道:“血不怎么流了。走吧,重新出发!”

项庭真吃惊地看着他站起身,手里还握着那条带血的绢子,怔怔道:“你伤成这样,还怎么前去?”

闻意远忍痛站直了身板,极力表现得洒脱自如,他摊一摊手道:“你瞧,我没事,一点小伤难不倒我!”他侧头看向她,狡黠一笑道,“去见谈太君,越狼狈越好,什么叫装可怜惹人同情?你还不必装,是真的可怜呢,更能打动人心了。”

项庭真不知为何,心头有股说不清的滋味涌动如潮,她注视着他的双眼不觉湿润了,却又不想让他看到她的心软,只转过了脸去,强作镇静如初:“难为你了,这本是我的家事,却带累你操心了。”

闻意远微微一笑,自顾快步往自家的马车走去:“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做什么?赶紧上车走吧,时候不早了!”

项庭真咽一咽,不再多说什么,跟随着他上了马车。

孙勇在前头四平八稳地策马前行。闻意远歪在软座上休息,项庭真觑一觑他,止不住笑谑道:“想来若是今儿要杀我的人是你,我可是逃不掉了罢?”

闻意远交抱着双臂闭目养神,闻言也不觉泛起一抹笑意来:“什么叫信口开河,我就是信口开河,动动嘴皮子谁不会?杀人哪有那么容易?你没瞧那凶徒拿锥子的手都发抖了,那狗胆子该有多大啊?你可别信我说的!”

项庭真掩唇笑了,一时也累了,遂不再说什么。

马车出了树林,再往东行进了约摸一炷香的工夫,苏家的别苑终于映入了眼帘。

方仲早就恭候在门前,看到他们这会子才赶到,闻意远身上又带着伤,不免惊讶。闻意远当下也不多作解释,忙让方仲把项庭真给带进去拜见谈太君。

项庭真此时一身衣裙尚算整洁大体,只是遇袭时散乱了发髻,便在马车上松松挽了一个垂髻,再戴上闻意远拾获的那枚蔷薇珐琅压发,倒也清雅秀丽。

苏家别苑内一应亭台楼榭俱与城内宅府形制无异,庭院幽深,繁花名木,正可谓是雅中有俗,静中寓动。谈太君素来喜静,所居院落坐落于曲径通幽尽头之处。项庭真跟随方仲沿九曲甬道曲径蜿蜒穿行走过,出了甬道,迎面是一座用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假山,绕过假山,方到达谈太君所在的芦荫堂。

项庭真敛一敛心神,随在方仲身后进入芦荫堂内。一直往里走,方发现堂堂正一品诰命夫人的内屋,竟然不见一个伺候的下人,屋内静悄悄不闻人声,连她与方仲二人小心翼翼的脚步声亦显得尤其格格不入。此时方明白闻意远所说的只能容一人前来拜访的意思,当真是多一个人都嫌惊扰了此处的清静。

项庭真走到回廊下,尚未到达内屋门前,便听到从内里传来和声细语的娓娓之音,细听之下,却是有人正在叙说《镜花缘》中的故事,正好说到了“论果赢佳人施慧性,辩壶卢婢子具灵心”一节。在这样静谧的堂屋里,说书人的声音犹如是和缓的低吟浅唱,无不透着“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雅致意境。

第111章 谈太君

项庭真和方仲二人便在说书声中缓步走进内屋,但见屋内设一座雕蝙蝠祥云的屏风,一架铺着大红金钱蟒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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