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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伯昭是上海滩的大买办,但生性吝啬,就喜欢用算盘算账,属于一毛不拔的典型。但他也有另一面。郑有六男四女,他把其中的两个儿子送到剑桥大学读书,归国时,从欧洲运回各式各样的汽车,郑家搁汽车的地方一度被人说成是汽车展厅。郑本人也坐着当时最名贵的Rolls Royce(劳斯莱斯)牌轿车。郑家有私人游泳池。英美烟草公司举行盛大宴会时,郑的妻子有时也出席,帽饰上嵌着两粒蚕豆大的钻石,不少洋人的女眷都看了发愣。郑的儿子们还养着几十条狼狗,雇专人做狗馒头,每天要吃进去几十斤牛肉,解放前夕,这批狗被主人包了一架飞机运往香港。

1948年夏秋之间,蒋经国在上海督导经济。9月11日,蒋曾传讯周作民,要其交代所藏外汇数目。周答:“我个人没有外汇,我从事金城银行工作几十年,除在上海、北平有三处房地产及一些银行股票外,个人向来不做外汇买卖,也不积存外汇,仅有美金三五千元。”

张伯驹的父亲去世后,遗有50万元的盐业银行股票。张将其中30万元给天津家用,另20万元留北平家用,他用这笔钱买了宋元字画,以后又向盐业银行陆续透支40万元收藏字画。战后,通货膨胀,货币贬值,张伯驹便很轻快地还上了这笔欠账。

1934年1月11日,闻一多在一封写给友人饶子离的信中述及自己的生活:“四个孩子的家庭已经够我受的了,再加上每月给家里寄四十元,给岳家寄三十元,而岳家的境况更是一言难尽,我若不寄钱去,一家人就得饿饭——真正饿饭……总之我自己虽困难,守着这三百四十元的事挨下去,总算是一条生路。”

陈学昭1922年入上海爱国女学读书,同学中不乏有钱人家的女儿,如一个京剧名角的两个妹妹,大资本家虞洽卿的女儿等,她们上学放学,都是小汽车接送。

抗战胜利后,作家黄谷柳到香港谋生,一家六口在九龙联合道租了一间不及4平方米的小屋,只摆了张床,没有桌椅。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儿不时哭啼,黄根本无法写作。屋外走道的一端是房东安放的一个“神位”,刚好可以放下一个小板凳,黄谷柳的妻子便用一捆木柴和邻居换了一个肥皂箱,黄就是在肥皂箱上写成了名篇《虾球传》。

抗战爆发后,战火蔓延至丰子恺的家乡,他被迫逃离刚落成不久的“缘缘堂”。后有信传来缘缘堂已焚毁于战火。丰子恺一家十余口在逃难中互诉损失的家当。有人可惜衣橱里的许多衣服,有人可惜满堂新置的家具。他的一个女儿说:大风琴和打字机最舍不得;另一个男孩说:秋千架和新买的脚踏车最肉痛。丰的妻子则挂念她房间里的一箱垫锡器和一箱垫瓷器。

抗战胜利后,李宗仁出任北平行辕主任。一日,齐白石前来造访,称无米下锅,无煤取火,请求救济。李宗仁也无良策,只能从行营人员的配额中酌量拨出一部分给了齐白石。齐因此对李甚为感佩,认为李宗仁能礼贤下士。他特地画了一幅寿桃,送给李宗仁夫妇。后来李定居美国,这幅画一直挂在他的客厅。

民国初年,上海滩靠卖文能买得起汽车的,唯毕倚虹一人。到了二三十年代,文坛富翁当数邵洵美和徐志摩。邵是豪门之后,继承了大笔遗产;徐则是大学教授中唯一有私人汽车的人。

北平时期,一个大学教授的月薪大体为360元,所谓庚款教授多达450元。陈垣教授除日常收入外,还四处兼职,每月能挣上千块。

民国初年,张元济家的浴室里已装有煤气热水炉,点燃后20分钟即热。此外室内还装了一个类似水汀(暖气)的煤气炉,便于冬天洗浴。张元济规定,每星期全家洗一次澡。

1934年,张元济的女儿出嫁。她向家里所提嫁妆仅家具就要四套,包括卧室、客厅、餐室和书房。此外还提出要冰箱和汽车两大件。这在当年,是一笔相当大的开销。而张元济当时已退休,商务印书馆两年前因战火遭巨创,张家家境远不如前。父母为满足女儿的心愿,只能东拼西凑。张母连操心带忙累,事后一病不起,不久即离世。

袁世凯的某个儿子在燕京大学念书时,不住宿舍,公馆安在海淀。他每天包车去上学,佣人跟着,等在教室外,课间休息时,佣人要递擦脸手巾、香片茶、三炮台烟。

《罗曼罗兰传》的译者鲍文蔚从法国留学回来后,在北平中法大学当教授,另在孔德学校兼课,月入300元上下。鲍家住两个小院,共八间北房,两间东房,两间西房。家里有客厅、书房、盥洗室、浴缸、厨子、女佣以及自己的包月车。书房里四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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