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4页)

店共有的地热冷却塔。每当寒冬时,发电厂会与若松家的冷却塔同时放出蒸汽,若松家的冷却塔破坏了原有的共振。而要恢复这种共振关系,则水原家需要一个新的、装有空气的‘底座’,来配合鱼缸底座达成新的共振频率。我研究过水原宅邸的平面图,能够和那三个鱼缸对应,与四个冷却塔形成新共振的,只有阳光房的水槽下方。而且我估计,当初川岛杀死荻小姐的方法,也是按在鱼缸中溺死。所以水原夫人才会变得那么害怕金鱼。”

“原来如此,正因为荻小姐被埋在下面,所以才造成了新的共振,使得夫人与川岛人心惶惶,才有了我们的介入。”勘五郎望着远方,不无感慨道,“如此说来,她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

“谁知道呢,反正这座房子里的‘藻之花’已经消失了,我们也就没有继续停留的理由了。”晨鸟啁啾,冬日的风虽然有些凛冽,但此刻却让人格外清醒。我俯身从窗外探去,只见水原先生正和川岛一起,从大门踱出,走向警车。

“先生,谢谢您的款待!”狸猫没头没脑地朝底下喊了一句,“多保重,改日再来找您聊天!”

水原先生转身抬头,笑了,可是随即,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动作——我看到戴着手铐的他从西装口袋中掏出了那把尾端尖利的小咖啡勺,将它握在手中,甩开刑警狠狠地用勺柄刺向川岛的颈项。

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净白的石阶,惊呼四起,掩盖了晨鸟明媚的低鸣。

“南无阿弥陀佛。”隔壁的窗口传来一声佛诵,我们愕然地转头,只见元空正双手合十,低眉数着念珠。他看似在对我们讲述,又仿佛只是喃喃自语:

“如果怨念得以消除,那么‘藻之花’便不会成为妖怪,正因为无法消除,所以才会堕落为妖,延续至今。”

“果真……是至死都无法消除的恨意吗?”我探头望着纷乱的楼下,水原先生已经被刑警拉开,川岛软趴趴地倒在他脚下,再也爬不起来。从水原勾起的唇角上,我读出了某些东西——那是一种能召唤妖魔到来的,被称为“怨念”的顽固存在。

①大入道:日本传说中一种巨大的秃头妖怪。

第三话 三味长老

眼前最后的景象,是白色猫儿悲鸣的模样,以及一片晦暗中月轮般隐隐升起的,他的音容……

夏夜,刚经历过一场暴雨的星空仿佛黑水晶一般透明。星光宛若散落的时空之沙,在遥远的光年外闪烁着金色或银色的光……水池中的莲无声绽放,开到极致的花瓣悠悠坠落,归于黑色的水中,完成轮回。

破碎的涟漪中倒映着我的脸庞,除了偶尔闪现的波光,莲叶下的池水完全是一片漆黑。不同于夜空的剔透,水池的颜色更接近浓重的墨色,所有投身其中的东西,都将被染上浓重的黑,最终与这一片混沌融为一体。我端详着波光间明灭可见的脸孔,感觉在裂开的倒影间,我遗失了一些东西。

很重要的……却无法找回来的东西。

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我不得不扶着头蹲下身去,脑海中不断闪过极光片羽的画面,伴随着一种宛若谴责般充满悲伤怨怼却模糊不清的声音。眼睛潮湿,喉咙却嘶哑干涩,恸哭的冲动被压抑在厚厚的时间下难以喷发……我知道我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但我却始终想不起来那是什么。

在冗长的时空的黑暗里,我曾经遗失了宝贵之物,如今已无法再找回的宝贵的东西……

夏天的梦山总是让人觉得异常不适,过于浓重的水汽蒸腾环绕,将整座山罩得密不透风。等到穿过层林,登上宝塔寺前的石阶,我的夏季和服都能拧出水来。白荷上人站在寺院门口等候我,笑盈盈的狐狸眼不知为何看起来异常惹人生厌。

“小枫,难为你这么大热天地特意跑来,我在禅房里备下了凉豆腐和水果茶,先进来歇息一下吧。”老狐狸看起来还是那么虚情假意。今天它穿一身皂色僧袍,头戴白巾,斜披一件浅灰色袈裟,看起来倒是十分素净,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庞仿佛永远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那张脸很美,白皙皎洁,乍看宛若墨池中探出的一枝皓洁白莲,但那笑容却像盘桓在莲叶下的一尾花斑毒蛇,同样颜色妖冶身形曼妙,可是暗藏杀机。

白荷上人是个世间少有的美人,虽然对它的真身——那只白毛雌狐狸并无好感,但我却不得不承认它化身时高超的审美。无论变男变女,都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独特魅力,令人忍不住另眼相看。此番即便是化作偏远寺院中的年轻住持,也依然风度不减当年。无怪乎这座小庙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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