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女人心中的一切都是一个谜,谜底叫做怀孕。男人对于女人是一种手段,目的总在孩子。”

尼采知道母性是女人最深的天性。

他还说:真正的男人是战士和孩子,作为战士,他渴求冒险;作为孩子,他渴求游戏。因此他喜欢女人,犹如喜欢一种“最危险的玩物”。

把女人当作玩物,不是十足的蔑视吗?可是,尼采显然不是只指肉欲,更多是指与女人恋爱的精神乐趣,男人从中获得了冒险欲和游戏欲的双重满足。

人们常把叔本华和尼采并列为蔑视女人的典型。其实,和叔本华相比,尼采是更懂得女人的。如果说他也蔑视女人,他在蔑视中仍带着爱慕和向往。叔本华根本不可能恋爱,尼采能,可惜的是运气不好。

有一回,几个朋友在一起谈女人,托尔斯泰静听良久,突然说:“等我一只脚踏进坟墓时,再说出关于女人的真话,说完立即跳到棺材里,砰一声把盖碰上。来捉我吧!”据在场的高尔基说,当时他的眼光又调皮,又可怕,使大家沉默了好一会儿。

还有一回,有个德国人编一本名家谈婚姻的书,向萧伯纳约稿,萧回信说:“凡人在其太太未死时,没有能老实说出他对婚姻的意见的。”这是俏皮话,但俏皮中有真实,包括萧伯纳本人的真实。

一个要自己临终前说,一个要太太去世后说,可见说出的决不是什么好话了。

不过,其间又有区别。自己临终前说,说出的多半是得罪一切女性的冒天下大不韪之言。太太去世后说,说出的必定是不利于太太的非礼的话了。有趣的是,托尔斯泰年轻时极放荡,一个放荡男人不能让天下女子知道他对女人的真实想法;萧伯纳一生恪守规矩,一个规矩丈夫不能让太太知道他对婚姻的老实意见。那么,一个男人要对女性保有美好的感想,他的生活是否应该在放荡与规矩之间,不能太放荡,也不该太规矩呢?

亚里士多德把女性定义为残缺不全的性别,这个谬见流传甚久,但在生理学发展的近代,是愈来愈不能成立了。近代的女性蔑视者便转而断言女人在精神上发育不全,只停留在感性阶段,未上升到理性阶段,所以显得幼稚、浅薄、愚蠢。叔本华不必提了,连济慈这位英年早逝的诗人也不屑地说:“我觉得女人都像小孩,我宁愿给她们每人一颗糖果,也不愿把时间花在她们身上。”

然而,正是同样的特质,却被另一些男人视为珍宝。如席勒所说,女人最大的魅力就在于天性纯正。一个女人愈是赋有活泼的直觉,末受污染的感性,就愈具女性智慧的魅力。

理性决非衡量智慧的唯一尺度,依我看也不是最高尺度。叔本华引沙弗茨伯利的话说:“女人仅为男性的弱点和愚蠢而存在,却和男人的理性毫无关系。”照他们的意思,莫非要女人也具备发达的逻辑思维,可以来和男人讨论复杂的哲学问题,才算得上聪明?我可没有这么蠢!真遇见这样热衷于抽象推理的女人,我是要躲开的。我同意瓦莱里订的标准:“聪明女子是这样一种女性,和她在一起时,你想要多蠢就可以多蠢。”我去女人那里,是为了让自己的理性休息,可以随心所欲地蠢一下,放心从她的感性获得享受和启发。一个不能使男人感到轻松的女人,即使她是聪明的,至少她做得很蠢。

女人比男人更属于大地。一个男人若终身未受女人熏陶,他的灵魂便是一颗飘荡天外的孤魂。惠特曼很懂得这个道理,所以他对女人说:“你们是肉体的大门,你们也是灵魂的大门。”当然,这大门是通向人间而不是通向虚无缥缈的天国的。

男人常常责备女人虚荣。女人的确虚荣,她爱打扮,讲排场,喜欢当沙龙女主人。叔本华为此瞧不起女人。他承认男人也有男人的虚荣,不过,在他看来,女人是低级虚荣,只注重美貌、虚饰、浮华等物质方面,男人是高级虚荣,倾心于知识、才华、勇气等精神方面。反正是男优女劣。

同一个现象,到了英国作家托马斯·萨斯笔下,却是替女人叫屈了:“男人们多么讨厌妻子购买衣服和零星饰物时的长久等待;而女人们又多么讨厌丈夫购买名声和荣誉时的无尽等待——这种等待往往耗费了她们大半生的光阴!”

男人和女人,各有各的虚荣。世上也有一心想出名的女人,许多男人也很关心自己的外表。不过,一般而论,男人更渴望名声,炫耀权力,女人更追求美貌,炫耀服饰,似乎正应了叔本华的话,其间有精神和物质的高下之分。但是,换个角度看,这岂不恰好表明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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