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页)

上亮着的一盏孤灯,寥落的灯火映在死者趴在桌案的半张脸上,说不出的阴森可怖。仵作扶起死者趴着的头颅,露出了另外半张同样煞白的脸。

饶是跟着大理寺见过不少风浪的裴南歌,目睹这般情景后忍不住一阵恶心。

“赵侍郎,死者是你学生?”萧武宥不动声色将南歌带到身后,朝着李子墟和薛主簿使了个眼色,二人当即会意,转过头去查看书房各个角落。

赵侍郎点头:“我回来时晚膳已经备好,刚一落座就听茅管家说马元来了,所以我本是打算让管家将他带过来用了膳再谈,可茅管家去了没多久就回来说马元出事了,我跟过去一看……”

赵侍郎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他指向屋子中间的案几,皱着眉别过头去。

裴南歌心中明白,事情是在吏部重臣赵侍郎家中发生,关乎官家颜面,不得不拉上大理寺来处理。然而这样的案子,对于萧武宥等人来说却不见得是好差事。处理得好,对大理寺、刑部、吏部和圣上都有交代,可稍有不慎,大理寺不仅抢了刑部的差事,更可能得罪吏部或是惹怒圣上,这可就里外不是人。

心中一番计较,裴南歌也就对这桩案子上了点心,不知不觉嗅起四周的味道。

赵侍郎毕竟是见过风浪的人,应对这种情况比家中其他哭作一团或直接吓晕的人都要理智,不过才问了几句话,家中跟这个案子有关的人都已经被召集齐了。

“谁最先发现马元尸体?”萧武宥的目光淡扫过众多僮仆,又落在屋子中间的桌案上。

“老奴第一个发现马元尸体,”一位鬓角微霜的男子躬身道,“老奴茅溉,是府上的官家。今日在门口遇见来访的马元,老奴认得他,因为见侍郎还没回来,就将他带到书房里候着。”

“赵侍郎回来后也是命了你去带马元来偏厅用饭?”

“是,老奴一进书房就看到马元趴在案上,喊了几声都没有回应,上前一探才发觉情况不对。老奴本想禀报侍郎知道来定夺,出来时正好遇到路过的青蓝,就让她守在书房门口留意马元的情况。”

萧武宥抬眼看了看赵侍郎:“既然你当时已经发现不对,为什么不找大夫反而要禀报赵侍郎定夺?”

茅溉面露难色:“因为老奴并不能确定马元的生死,而且……而且这毕竟是在赵府,老奴担心此事传出去后对侍郎不大好……”

一旁的赵侍郎点了点头算是对茅溉这番话的肯定。

萧武宥眼角的余光瞥过呆滞的裴南歌,转头对僮仆问道:“谁是青蓝?说说你看到的情况。”

“婢子就是青蓝,”一名浅蓝色衣裙的婢女往前走出几步,“客人来后,茅管家就吩咐了我们上茶。婢子经过书房时是正准备进来添水。在门口遇见茅管家说里面的人不对劲,让婢子守着,一直守到他们都来了,才知道里面的人死了。”

萧武宥眯着眼,摆手让青蓝退回。

他一回过头就看到李子墟正摆弄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体,他手里的素帕上躺着一方刻着歪斜文字的镂空滑纹铜炉,形状好似金狻猊。

“这是何物?”随着萧武宥的发问,裴南歌也忍不住投去了好奇的目光。

一脸沉痛的赵侍郎看了眼铜炉道:“赵某喜爱焚香,这个香炉是从西市一位胡商手中寻得的新奇玩意。”

李子墟将那香炉翻转,却不见里头盛着的香灰:“这里头并没有香灰,摆在书房里难道不曾用过?”

赵侍郎一惊,目光严厉地看向茅溉,茅溉立即躬下了身子:“老奴今日已吩咐青蓝燃香。”

被提到的青蓝也战战兢兢躬身回答道:“婢子辰时便燃了甘松,打扫书房的姐姐们应该都闻到了。”

一旁的几个侍婢纷纷点头,并小声澄清她们未曾打扫过香炉。

萧武宥闻言眉梢轻扬,接过李子墟递来的香炉,悄然拉着裴南歌背转身,长臂一伸将香炉递到裴南歌眼前:“闻闻。”

这一番动作一气呵成倒也并未被别人发现,只除了在一旁离得很近的李子墟。李子墟很识趣地选择了不露声色地将二人的小动作挡在身后。

裴南歌将那香炉放到鼻尖轻嗅,香气入鼻时她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她紧紧挨着萧武宥,压低声音陈述她的观点:“味道不对,确实有甘松的味道,但还有别的味道,不是甘松、苏合这类熏香。”

萧武宥颔首,悄声道:“一会儿你去那群人跟前闻闻看是否有类似的味道。”

裴南歌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那边的僮仆,静静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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