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 (第2/4页)

与五皇叔睿王争皇位,固然得了天下大半之师死力,可终究失恩于五皇叔。今日人伦之失,莫不始于当初?”

这话却全然不似之前温和,内含机杼,锋芒直指皇帝,几乎直斥其非。碧落大惊失色,只怕皇帝动怒,叫乔瑜吃罪。反观四平,面色暗沉,喟然而叹。可皇帝却并无什么反应,只是仰头木然地望着满天星斗。

良久才听到皇帝冷哼了两声,沉声道:“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出了口,还说心中没有怨怼朕?”乔瑜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些许皮肉之痛,又怎如适才殿上父皇杀子剜肉之痛。父恸子偿,又有何妨?”皇帝冷哼了一声,再不说话。

父子两人同时静默片刻,乔瑜忽然高声说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件事情相求。”

“碧落在常明侯府,常无事而生非,今次之事,皆是因她而起。她不可再住在常明侯府,儿臣也不愿再担这职责,父皇不如将她另作安排?”

碧落全身一震,仰面朝台阶上望去,却正看到乔瑜星眸明亮,低着头正瞧着自己。两人四目相接,他目光沉郁,便如勤问殿前的阴影一般,叫人瞧不清他的营营思虑;碧落如鲠在喉,却一时难言,只是呆站在台阶下。

皇帝却好似充耳不闻,默默无言许久,才低声道:“朕当初手狠,如今自己的皇子自然要效仿;果真是因果循环,无人可逃。可惜,这世上再无人替我受这余殃,朕只好将气撒在你身上,叫你吃些苦头了。”他笑的苦涩,毫无责怪之意,却有舐子之情。乔瑜一番直言,反倒让一向苛严的皇帝吐露温情。帝王之心,固然叫人难以捉摸,可四平那句“父子之间,人所难言”却更能说明两人此刻的父子相濡之情。

皇帝又挥手嘿笑道:“常明侯府的事情,你常明侯自己瞧着办罢。勿需来问朕。”

乔瑜淡淡一笑,再不去瞧碧落,只陪着皇帝轻声细语说话,言语中提到八方星宿,又提到参商两星,好似两人在指点天上群星。碧落却一个字也听不懂,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全身发酸,只是呆站。转身见到四平,目含幽悯,她不由得叫道:“四……”

四平忙伸手捂住了它的嘴巴,将手一拉,把碧落扯的远些。碧落浑浑噩噩,随着四平,到了一旁,耳中再听不见皇帝父子的说话。

“你先同我回府去,明日我再去同侯爷说,决不叫你离开常明侯府。”四平低声劝慰。

碧落摇了摇头,心中毫无主张,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台阶上。四平微微一哂,也陪着她坐了下来。忽然听到勤问殿那边,短箫声起。想是那人又吹起了《白云》曲,箫声婉转翩飞,只盘旋于勤问殿左右,却不再似从前那般,慷概相赠予远方。

碧落坐在台阶上,听这箫声悠远,如同呢喃的低语,孤伤悲楚,向着茫茫天际倾诉。可纵有千言万语,却了无回应。

为谁起,为而诉?谁在听,谁思念?谁又在天那一边?

正文 30 墨剑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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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平侧耳听这箫声,摇头笑叹道:“虽说父子一脉,可侯爷真是似足了……果然也只有侯爷能宽解皇上。”

他坐在碧落身边,也仰头去瞧满天的星斗。半晌又低声嘟囔:“从前便听他们提这参商两星,到底在哪里?北斗七星我倒是认得准……”

碧落浑然不觉,心情只随着箫声起起落落,良久才长叹了一声。她站起了身,听箫声仍在,朝西边望去,只见到乔瑜孤身一人,站在勤问殿前。勤问和乾极两殿,至阴至阳,一暗一明,而皇帝一人背着手,已经缓缓踱到了两殿明暗交错之间。章清不知道从哪里已经回来,站在乾极殿前,似在迎着皇帝。

四平忽然蹙眉道:“那是什么?”碧落朝四平目光所指处望去,不过是乾极殿的屋檐,并无特别之处。可四平却紧紧地瞧着那个地方,嘴里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气。

说时迟那时快,乾极殿的屋檐上勾心斗角之处,有几条人影闪动,倏然间身形突起,碧落只见到有三人手中提剑,掠向皇帝身后,如瀑布飞挂,“咻咻”两剑向皇帝背后刺去。

四平见形势不妙,一边急奔而上,一边大声呼叫道:“有刺客,皇上,有刺客。御林军,救驾,救驾……”

皇帝听到四平的叫声,身形一顿,倏然转身,脚下连退几步,堪堪避开了这三人之剑。那三人瞬间飘下屋檐,成了品字形,又将皇帝围在了中间。乔瑜的箫声刹那间消逝,动如飘风,身形箭也似地朝皇帝掠来。那边章清和乾极宫的御林军侍卫听到动静,立刻也朝这边奔来。

可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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