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2/3页)

道:“我自幼长在慕府,府上的规矩可比旁人清楚。也不消您来操心咱们慕府上怎么管束下人,我只知道我的主子是谁,若有人胡乱攀亲,主子尊贵不便计较,我们做下人的自然要替主子分忧。若我有错,也有小姐处罚发落,万万坏不了慕府的规矩!”

“你!”秋奶奶被云桥气得脸色煞白,来之前她只道慕晴泠自幼丧母如今又没了父亲,小姑娘正是悲痛又不懂事的时候,只消几乎软话,定能哄得她对自己言听计从。可没想到见着慕晴泠有一会儿了,自己话还没说出头,倒先被一个小丫头奚落得颜面无存。

“云桥。”幕晴冷眉色未动,只做冷眼旁观状,此时见秋奶奶气急了,慕晴泠才缓缓出声,云桥哼了一声,站在慕晴泠身后垂眸不再说话。慕晴泠看向秋奶奶,笑了一笑,说道:“秋奶奶见谅,云桥自幼跟着我,性子有些张扬,不过心是好的,我也不忍拘束她。说起来,明日便要出灵,不知秋奶奶今日前来,有何急事?”

慕晴泠这个当主人的没有计较云桥的意思,秋奶奶也不好在这个事情再纠缠。更何况她来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听见慕晴泠起了话头,秋奶奶连忙顺着说道:“哎,还不是为了我那苦命的大哥。大哥走了,膝下无儿,眼见着明日就要出殡了,可连个摔盆举哀的人都没有,让人怎么忍心哦……”

秋奶奶又拿手绢擦了擦眼睛,借着手绢的遮挡偷偷看了看慕晴泠,见慕晴泠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秋奶奶心里有些着急,这跟她预想的情景可不太一样。

“我的儿,你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这人走了,若是灵前连个摔盆的人都没有,那是要让人看笑话的呀!再说了,我那大哥英年早逝,没个后人继承香火,那在阴曹地府都是要受小鬼磋磨的,可不是小事。”秋奶奶急急说道。

慕晴泠听着好笑,原还以为他们能有什么大主意,结果是想从这里下手。倒是高估他们了,慕晴泠看着哭天抹泪的秋奶奶,稳稳说道:“秋奶奶这话怎么说的呢,谁说我父亲无人继承香火了,我不是人吗?”

假哭的秋奶奶一噎,下意识回道:“哪有女儿摔盆的道理!这放我们那儿脊梁骨都要给人戳断了!”

这话越说越没个样子,慕晴泠理都不想理了,云桥在后面听着也来气,低声嗤笑道:“哪个乡下来的规矩,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真当全天下都行你乡里那一套了。”说是低声,这厅里也就这么几个人,哪儿有听不到的道理。

秋奶奶脸色瞬间就垮了,慕家起家的老祖宗,本就无甚兄弟堂亲,与宗族的关系本就疏远,后来慕家发达,不管是在京享爵位,还是外派为一省大员,都是慕家自己的事,与他们这些族人不相干。慕江轩也是念着慕家终归人丁不兴,想从族里扶起来几个,做个助力,所以对族里一直多有照顾。

慕江轩到杭州任巡抚之后,慕家旁亲有点底子的就都跟来了,苏杭富庶,人杰地灵,慕家宗亲虽借着慕江轩的光,但杭州城地价贵,本地名流又多,慕家人挤不进去,慕江轩又不是一味盲目照拂的人,所以慕家宗亲大多都在杭州附近的村镇上落户。

所以萧岚洺那句土财主真的是没说错,慕家宗亲一直没有摆脱泥腿子的身份,如今过得不错的几家也不过是有几亩良田的富户,在这繁花似锦的杭州城当真算不上什么。

缺什么就在意什么,慕家人眼见着慕江轩的尊贵,最记恨就是别人提起自己出身的事。云桥这一番话,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激地秋奶奶站起来就要来撕扯云桥,慕晴泠连忙让人拦住了,侍在一旁的几个嬷嬷一拥而上,秋奶奶被人拉着坐在椅子上,嘴里越发不像话了:“贱蹄子给脸不要脸,你是哪个牌位上的人,也敢议论主家!”

“咳……”慕晴泠闻听这等污言秽语,立时皱了皱,眉轻咳一声,原本还张牙舞爪的秋奶奶顿了一下,在位置上坐好,瞪了云桥一眼,愤愤地不说话。慕晴泠见秋奶奶不再撒泼,方继续说道:“那依秋奶奶的意思,这事儿该怎么办呢?”

秋奶奶见慕晴泠顺着她的意思问了,心里又活跃起来,探身向着慕晴泠的方向,堆笑道:“这老祖宗的规矩,也不是我空口白牙胡咧咧。以前若是人走了没儿子,就是亲兄弟家的儿孙摔盆,你父亲也没有兄弟,这按理,就该从族里选一个,过继到你们家,承你父亲香火。”

秋奶奶看着慕晴泠,笑得颇为讨好,继续道:“你也别多心,这女儿终归是要嫁人的,说到底就是个外姓人。你父亲这么大的家业,总不能无人继承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也不希望你父亲到了下面,没脸见慕家列祖列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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