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想要留住雪花 (第1/1页)

大多时候,临死之人的话会被当做胡言乱语。 偏生李清名的崩溃毫无迹象,隐晦过头。 虽然偶尔会露出偏执的反面,大家也都以为是他太过古板,便一笑泯之。 对待他,如同对待一个真正慈眉善目的长辈。 这场审判到了最后,已经在弟子们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回去的路上,江望舒忽然看向伞下的少年,“感情,也是可以伪装出来的吗?” “你是想说,他被夺舍了?”江漓如此回答。 风路过时卷起层层飞雪,少年的魂体在雪中忽明忽暗。 江望舒点了头。 “但我不觉得那是夺舍哦,倒更倾向于…他看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江漓笑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 他抖掉伞面的积雪,动作轻佻而漫不经心。 “大抵是因为现实和未来落差太多,精神上便崩溃了。” 经历过一轮死亡,江漓早已不复从前的单纯,他弯了弯唇,如凝固在冰块里的蜜果琼露。 “说不定,拥有什么了不得的机缘,就像姐姐你一样。” 江漓说这话时语气淡泊,笑意盈盈,江望舒却预料到了什么,凝重地盯着他。 “还有谢师兄,你们究竟在隐瞒什么呢?” “你想太多,”江望舒眯起眼眸,一口否定,“我能隐瞒什么?” “是吗?”江漓对这个话题并不特别感兴趣,他挪开眼睛,“你说什么那便是吧。” 然后在江望舒放松的时候,蓦然道:“什么时候能看见我弟弟?” …那一闪而过的危险只是错觉吗? 江望舒扶额,江漓似乎只对江悬感兴趣,就算知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提起江悬时,她又恢复了平时的长姐风范,“既然这么想他,你为何不自己去找他?” 其实江望舒早就想说这句话了。 “……” 江漓掀起眼皮看她,一言不发,江望舒不解地回望,“怎么了?” “没什么。”这一次轮到江漓说这句话,他说:“你看,好大的雪。” 少年的声音带着愉悦和欢欣,满目憧憬。 江望舒也跟着仰头,入目便是漫天银白流羽。 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跟江漓看雪。 看着看着,江漓一时兴起,他丢掉了伞,像小孩子一样跳进洁白的雪堆里。 江望舒最终还是没舍得制裁他,她想,人生短短几何,他想怎样都好。 踩过绵软的雪地时,江漓愣了,没有脚印,他没留下任何痕迹。 雪花也没能融化在手心里,而是穿透他的身体,落在脚下。 越想留住的,就越是容易失去。 少年重新捡起油纸伞,连上面沾着的雪也没拍落,他说,“走吧。” “不再玩会儿?”江望舒还是像过往一般纵容他。 “不用了,好冷。”江漓听见自己兴致缺缺的声音。 但其实下雪的时候是最暖和的。 少年重新撑开伞,阴影落在他高挺的鼻梁,将自己与这面银白镗亮得可怕的天地隔绝开来。 他漠然地想,果然还是很讨厌啊,江悬。 * 时间从不轻易为谁停留,距离行刑日又过了数段时间。 太阳升起又落下,偶尔会推出月亮,罢辰时的工。 一切都照常运转着,除了天亮得越来越晚。 迟鸢也迎来了她的第二个任务。 “我又要突破了!”迟鸢对她的挚友们说道。 早在之前她便达到了筑基后期,如今正是大圆满之际,当然,剑术迟鸢也有好好的在练习。 不过…想起上次的那道天雷,迟鸢心头一悸,她只能祈祷自己运气好一些。 不止她在成长,其他人也是。 越九青率先达到筑基后期,然灯同上,倒是符珏松懈了许多,才将将筑基中期,或许与心境有关。 不过他本人并不在意这件事。 迟鸢凑到符珏身边,像兔子钻洞一样挤着他:“让我看看,这次的人间历练任务是什么?” 挤得太近,符珏略微无奈,按住她的头,“什么也不是。” “是去白鸟城探讨风土人情。” “不用打架了?”迟鸢清澈到近乎透明的眼睑颤了颤,“有点奇怪。” 幼崽瑞雪长开了不少,此刻正在男妈妈然灯的长发上乱踩,已经有了拆家之势。 它不再灰扑扑,变成了黑漆漆,黑的程度是在夜间敲别人一棒子,对方都只会怀疑到妖魔鬼怪身上。 然灯抢救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把瑞雪丢给不情不愿的狼崽,他问了一句,“没有规定什么吗?” “唯一的规定是保证人身安全。” “具体是谁的人身安全?” 迟鸢的脑子转得飞快,“这是文字陷阱吗,保护白鸟城的居民还是城主,总不能是我们自己吧?” 谁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符珏摊开手,“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达目的地时,天色微黯,云彩通通被夜晚抹除。 彼时白鸟城张灯结彩,三千灯火同街长明,星夜璀璨如花。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