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2/4页)

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咯咯,”房东太太夸张地捂住嘴娇笑,掩不到的上半张脸却笑成一朵菊花,“你们继续,千万不要在意我!继续!”

她利索地又拉拢了门。

窗外光线愈渐暗淡,雷恩把窗帘掀开一条缝看了看,又放了回去,顺手抹平几丝褶皱。

他转头看了眼封闭的橡木门,没有人进来,也没人要求他出去,他已经在这里陪了教皇十二个小时。

这不正常,他想着,又或许这才是正常,一小时前他曾经推门看过,走廊上人迹渺然,侍从说红衣主教们都去了会议室。

已经到了连基本的面子功夫都不耐烦再做的时候,雷恩慢慢地走到床前,重新跪下来,凝视半昏迷状态的教皇。

老人时醒时睡,醒着的时候念诵《遵行耶和华灯光者免入网罗》,睡着了也并不安详,喉咙里不停翻滚风箱一般粗糙的喘息。

濒临死亡的痛苦比死亡更可怕,雷恩想,轻轻拉过教皇一只手,低下头将额头贴在冰凉的手背上。

“耶和华啊……”他低喃,“请引领您的仆人。”

但他不相信天堂,如果真的存在天国,只不过是另一段痛苦的旅程,因为思想和灵魂才是人类痛苦的根源。他宁愿祈祷死亡的世界是一片永恒的寂静。

掌心中的手忽然抽搐,雷恩倏地抬起头,教皇不知何时又醒了过来,这次看起来比之前几次的情况都要好,浑浊的双眼居然聚集了几分神采。

“阁下,”他疑心是回光返照,轻言细语地出声安抚,“您看起来好多了,需要叫人来吗?”

教皇缓慢地眨着眼,目光涣散地望着虚空,像是不能聚焦,许久以后才停留在雷恩脸上。

“……”他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反而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阁下!”雷恩连忙爬起身,单膝跪到床上,一只手扶住教皇的肩膀,另一只手努力拍抚他的胸膛,“我去倒杯水。”

他刚想转身,右手袖尾却传来拉力,同时右掌被摊开,教皇冰冷的手指在掌心中颤抖着画出一个个通用语字符,最终组成一个可怕的词——

中毒。

“……民意调查显示,支持皇帝陛下的民众超过百分之四十五,百分之三十的民众坚持参议院才是国家最高权力机构,百分之二十五的民众弃权。示威人群现在聚集在缅湖大桥,我们看到参议院的大门紧闭,议员们依然保持着沉默,拒绝对此次请愿活动发表任何意见……”

阿希姆“啪”一声关掉腕表上的虚拟视屏,翻过表面看了看时间,有线电视网直播帝都的示威you行已经超过三十个小时,三十个小时没有限电也没有戒严,至少所有人都知道民用供电系统和帝都的警力已经落到皇帝陛下手中。

他站起身,像皇帝那样在狭窄的囚室内踱步。

首相意外身故,副首相地位未稳,政府部门那边可以放置;教皇“病逝”,教会选举新教皇需要时间;军方对和谈一向不满,中立……

民意可以利用,平衡可以打破再重建,现在的局势无疑对皇帝陛下有利,只剩下最后一个不确定因素。

阿希姆停下脚步,用左手抻直因为看表弄皱的右边衣袖,慢条斯理地拧紧一颗松开的黄金袖扣。

他面容镇定,神色专注,如果有人看到他,绝不会以为他只是在处理一颗扣子,就像在胸有成竹地动手解决最后一个不确定因素。

☆、第四十章 -为了消灭的纪念

气氛有点……尴尬。

陈曦悄悄瞟一眼埋头扒饭的杨欢,又瞥向餐桌对面笑眯眯盯着他看个没完的房东太太,很想把脸藏进手心里。

餐桌底下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蹭着她的小腿,她趁机弯下腰,撩起桌布,对上大黄傻乎乎地长脸。

土狗看到她,条件反射地后腿着地坐好,伸长舌头“哈哈”喘气,也不管从它背上“滋溜”一声滑下来一坨软绵绵暖洋洋的毛团。

陈曦叹口气,把摔得晕头转向的猫仔捞起来,扒开它的眼耳口鼻检查一番,确认氯胺酮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小喵不太舒服地在她手心里“呜呜”叫,被她放掉以后往前滚了两圈,蠕动着又缩回大黄背后。

好像没以前机灵,也没那么灵活……陈曦心情复杂地轻抚狗头,直起身,夹了两块自己盘子里的排骨喂给它。

餐桌底下是一出戏,桌面上也是花样百出,房东太太就着杨欢下了大半碗饭,突兀地冒出一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真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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