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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达其极点,故精思伟论独多焉。君既殁,朋辈将记忆其言论,裒而集之,以传于后。君既弃浙官,今年改官候选主事。妻黄谨娱,为中国女学会倡办董事。

论曰:徐子靖、王小航常语余云,二康皆绝伦之资,各有所长,不能轩轾。其言虽稍过,然幼博之才,真今日救时之良矣。

世人莫不知南海先生,而罕知幼博,盖为兄所掩,无足怪也。而先生之好仁,与幼博之持义,适足以相补,故先生之行事,出于幼博所左右者为多焉。六烈士之中,任事之勇猛,性行之笃挚,惟复生与幼博为最。

复生学问之深博,过于幼博;幼博治事之条理,过于复生,两人之才,真未易轩轾也。呜呼!今日眼中之人,求如两君者可复得乎?可复得乎?幼博之入京也,在今春二月。时余适自湘大病出沪,扶病入京师,应春官试。幼博善医学,于余之病也,为之调护饮食,剂医药,至是则伴余同北行。盖幼博之入京,本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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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4梁启超文集

事,不过为余病耳。余病不死,而幼博死于余之病,余疚何如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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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戍六君子传954

杨 深 秀 传

杨君字漪邨,又号孴孴子,山西闻喜县人也。

少颖敏,十二岁录为县学附生。

博学强记,自十三经、史、汉、通鉴、管、荀、庄、墨、老、列、韩、吕诸子,乃至《说文》、《玉篇》、《水经注》,旁及佛典,皆能举其辞。又能鉤玄提要,独有心得,考据宏博,而能讲宋明义理之学,以气节自厉,岧嶢独出,为山西儒宗。其为举人,负士林重望。光绪八年,张公之洞巡抚山西,创令德堂,教全省士以经史考据词章义理之学,特聘君为院长,以矜式多士。光绪十五年,成进士,授刑部主事,累迁郎中。光绪二十三年十二月,授出东道监察御史。

二十四年正月,俄人胁割旅顺、大连湾、君始入台,第一疏即极言地球大势,请联英、日以拒俄,词甚切直。时都中人士,皆知君深于旧学,而不知其达时务,至是,共惊服之。

君与康君广仁交最厚。

康君专持废八股为救中国第一事,日夜谋此举。四月初间,君乃先抗疏请更文体,凡试事仍以四书、五经命题,而篇中当纵论时事,不得仍破承八股之式。

盖八股之弊,积之千年,恐未能一旦遽扫,故以渐而进也。

疏上,奉旨交部臣议行。

时皇上锐意维新,而守旧大臣盈廷,竞思阻挠,君谓国是不定,则人心不知所响,如泛舟中流,而不知所济,乃与徐公致靖先后上疏,请定国是。至四月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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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梁启超文集

三日,国是之诏遂下,天下志士喝喝向风矣。

初请更文体之疏,既交部议,而礼部尚书许应骙,庸谬昏横,辄欲驳斥,又于经济科一事,多为阻挠。时八股尚未废,许自恃为礼部长官,专务遏抑斯举。君于是与御史宋伯鲁合疏劾之,有诏命许应骙自陈,于是旧党始恶君,力与为难矣。

御史文悌者,满洲人也。以满人久居内城,知宫中事最悉,颇愤西后之专横,经胶旅后,虑国危,文君门下有某人者,抚北方豪士千数百人,适同侍祠,竟夕语君宫中隐事,皆西后淫乐之事也。既而曰:君知长麟去官之故乎?长麟以上名虽亲政,实则受制于后,请上独揽大权,曰:西后于穆宗则为生母,于皇上则为先帝之遗妾耳,天子无以妾母为母者。

其言可谓独得大义矣。

君然之。

文又曰:“吾奉命查宗人府囚,见澍贝勒仅一袴蔽体,上身无衣,时方正月祈寒,拥炉战栗,吾怜之,赏钱十千。西后之刻虐皇孙如此,盖为上示戒,故上见后辄颤。此与唐武氏何异?”因慷慨诵徐敬业《讨武氏檄》“燕啄王孙”四语,目眦欲裂。君美其忠诚,乃告君曰:“吾少尝慕游侠,能踰墙,抚有昆仑奴甚多,若有志士相助,可一举成大业。闻君门下多识豪杰,能觅其人以救国乎?”君壮其言而虑其难。时文数访康先生,一切奏章,皆请先生代草之,甚密。君告先生以文有此意,恐事难成。先生见文则诘之,文色变,虑君之泄漏而败事也,日腾谤于朝,以求自解。犹虑不免,乃露章劾君与彼有不可告人之言。以先生开保国会,为守旧大众所恶,因附会劾之,以媚于众。政变后之伪谕,谓康先生谋围颐和园,实自文悌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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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戍六君子传164

文梯疏既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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