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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他们穿过缤纷的树影和果香离开了西西里,在佛罗伦萨短暂停留后,他们驱车前往法国,并在戛纳租住了一小间别墅住了下来,这是一间墙壁被刷成蓝绿色的小房子,碧蓝色的瓦片排列整齐地构成了屋顶,房屋背面的外墙上趴着绿色粗壮的爬山虎,门口栽种着花瓣跟彩色绒布一样厚实的三色堇,一间古朴精致的杂货店就在不远处。 一个眼睛很大的门童替他们开了门,伊斯特先是在厨房里转了一圈,以一种不以为意的方式准确地解构了厨房的组成,她把各类厨具洗刷、整理好,连带着香料也整理好。在莱昂纳多坐在沙发上看书时,她出门买了一些肉和蔬菜回来,顺手捎上了一本有英文对照的法餐书。 她没有接受过烹饪法国菜的正规训练,不过还好有书,她的智力能很好地把文字说明和实际操作对应起来,一道味道符合书中描述的红酒炖牛肉顺利出炉了,她先夹了一小块牛肉出来,穿过房间,坐在他的膝盖上,喂他尝了一口。 “你觉得怎么样?”她眼睛闪亮亮地问,“我非常用心做的,里奥,明白吗?这是我的味道。”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沉默半晌,眼见着她越来越迫切,才露出一个坏笑说:“奇怪,牛肉不该是牛的味道吗?怎么是你的味道?” 她气恼地走开了,后来菜上桌时,他的那一份明显加了过量的盐。 -------------------- chapter21:用美好的希望来安慰和振奋你那疲倦的精 =============================================================== 独自在英国伦敦的漫漫长夜,她无法入眠,膝头的《尤利西斯》几次被翻开又阖上,喉咙的肿痛在水咽过时让她皱起了眉毛,她盯着乔伊斯的名字越看越来气,打开书本,在扉页重重地写下“无聊!!”这个词。她没有用钢笔,而是铅笔,因为连小孩子都知道在物品主人不在跟前时不能随便在其上留下不可消除的印记。 这本书的主人是莱昂纳多,一周前他们将车子泊在一处看起来管理良好、值得信任的二十四小时停车场后乘船来到了英国。他们略略游览了几处城市,他把她安置在了伦敦的利兹酒店后就匆匆赶回美国参加七场《被解救的心》的宣传活动,和制片人哈利·韦恩斯坦、副导演克拉克·塔里、主演查理兹·塞隆、杰瑞米·艾恩斯、汤姆·哈迪一起在两场脱口秀、三场发布会上介绍影片,还需要录制两段宣传片,这些细碎的工作会占去他两周的时间,有些不寻常的是,她,作为导演却得以自在地继续闲逛。 她想着想着在沙发上睡着了,莱昂纳多走后一场凶恶的感冒突然袭击了她,她在和他通的电话中对此事只字未提,此刻也只能独自忍受病痛的折磨了。 一道亮光照在她眼皮上,她醒过来,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头痛更严重了,她的四肢很僵硬,几乎站不起身来。她昏昏沉沉地走到浴室,开始打理自己,她抬不起的眼睛从镜子中看到的金发女孩的身体和面颊一直在变形,就像液体似的。她用颤抖的双手深思熟虑地在不成形的脸上清洗、涂抹、妆点,当她拿着一小瓶盖的玫瑰味漱口水往看起来像是嘴巴的地方倒时,胸口的衣服却全被打湿了。她给自己套上淡薄荷色的丝绸衬衫和格纹裙子,把耳边一缕掉落的金发别好,才跌跌撞撞地走到电话旁,请总服务台派个侍应生上来照顾她。 玛丽·厄尼就是在这次事件中和伊斯特·德比基结识的,她是一位中等身材的清秀女士,在利兹酒店担任护工,有很丰富的护理经验,那被三个性格各异的孩子闹得鸡飞狗跳的家庭生活使她在应付难搞的客人方面颇有心得。 玛丽提着小医药箱乘电梯直来到最顶层的大套房中,她仔细敲了敲门,准备好面对一地狼藉的呕吐物或者是磕药磕到昏迷的富家子。出乎她的意料,她要照顾的病人是个体面而优雅的年轻淑女,衣着考究,正双手交叠、端坐在沙发上友善地微笑着,房间也很干净整洁,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早上好,小姐,我是负责照顾您的护工。”她恭敬地说。 “您好,请随意,让自己舒服点儿。”她的美国口音很重。 玛丽·厄尼感到几丝滑稽,这位女士就好像把她当成了客人一般慷慨地招呼着她,她的声音很飘忽,身体显然已经很虚弱了,神智不清,可她还是强撑着坐得直直的,她的手微微颤抖,玛丽凑近了给她披上毯子时才发现她的口红和眼线有好几道画出了界,即便这样,她还试图煮茶给自己喝,最后被不得不强硬起来的玛丽按在了躺椅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