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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能撑得住吗?”她低声问。 “别管我了,快去录节目,应该还能补救的,该死的,这对你太重要了。” 她摇摇头,嗤笑起来:“真的吗,塔里?空无一人的楼层,故意延长的准备时间,处处严密但只有我们的房间才松懈的安保?你还没反应过来吗?” 塔里的视线落在她微微发红的眼圈上。 “相信我,我们现在离开最好,我会陪你去医院的。”她轻声说。 他们很快上车,准备按原路返回去医院,但麻烦迅速来了,他们先前进入时显然把一小撮记者也吸引到了后门来,司机把车都开成了赛车竞速,可还是有几辆车锲而不舍地夹击着,从头到尾一无所获的狗仔们尝试逼停他们。他们完全没办法转向去医院的路,塔里脸上长长的伤口不断往外渗血,他靠在伊斯特肩膀上,疼痛让他吸着气。 伊斯特注视他良久,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不知道是不是疼痛让他的感官都变得敏锐了,她通电话的内容他听得一清二楚。 铃声响了几声就被接起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寂静中传出来:“你好吗?” “你在芝加哥,对吗?” “对。”那沙哑的声音冷静地肯定了。 她迅速地把事情讲了一遍,并把他们目前所在的街道告诉了对面的男人。 “知道了。”那个声音简练地说。 不一会,一辆幽灵似的黑色车子从旁边贴上了他们,没有警笛,没有喊话,什么也没有,就只是静静跟随着,五分钟之内,那几辆狗仔乘坐的车子像见鬼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医院返程的车上,塔里的脸上已经上了药水,被白纱布包裹起来,腹部也敷上了药。他看着黑沉沉的夜色,思前想后只觉得不对劲。韦恩斯坦的举止矛盾很多,让他困惑,他似乎是真的为事情迅速发酵的境况而不安,也是真的为在这一次丑闻上对伊斯特的压制而洋洋自得,对那篇报道产生的惊讶颇含虚假的水分。现在想来,这件事没有那么突如其来了,影史票房之冠、奥斯卡失利、全剧组的反抗、伊斯特一人的可怕号召力、原属于韦恩斯坦舆论阵营突然“倒戈”、安保严密的节目组里闯进的示威者,这一切破碎的线索突然间穿成了一条漆黑的铁链,牢牢地挤压着他的心。这时的克拉克·塔里还不是日后扬名立万的顶尖制作人,对这一套控制人的手段还不甚了解,只不过,纵使是他那年轻的心灵,也能感觉到在这场闹剧中操纵的鬼手其名为何——权力!金钱! 他惊惧的转过头去,只看到伊斯特悲哀地看着自己,狼狈的她仍然表现出惊人的容忍和尊严,她的水粉色套裙依旧无一丝褶皱,腰杆挺得笔直,那双海水蓝的眼睛宛若明亮的星熠熠生辉,这是在混沌一片的世界里坚定地闪耀着的一束光点。伊斯特·德比基似乎认为,作为导演的使命是拍好电影,而作为艺术家更深一层次的使命还包括以伟大的人格力量影响行业、改变世界。 所引诱她的就是这种孤军奋战的激情,她拒绝把身边的人拖进只属于她的战场里,即便是她不知名的爱人也是如此,她的激情就是要在彻底燃烧自己中愈来愈旺。只要存在就够了!对她来说,不管自己受什么侮辱,不管道路如何,只要能拿得动摄影机,只要她还在茫茫然的世间存在着,就已是胜利了。 他听闻她父母的祖上都是驰骋荒野的牛仔,曾祖父是击退了马贼的德克萨斯警长,外祖母则是妇女解放者联盟的发起者,这些英雄的血液在她青紫的血管里汩汩流淌,从她笔记本扉页的两张五官精美、气质刚毅的小像里,很容易就能猜想到这样的父母会培养出怎样的孩子——天生的勇者,挫折和耻辱只会让她在压得低低的眉眼背后爆发出可怕的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狠劲来。 在这样的领悟之后,克拉克·塔里一下子就不再害怕手眼通天的哈利·韦恩斯坦了。塔里意识到,在他那卑劣下作的手段之后,在他容许老八婆赫达·霍珀把羞于启齿的感情细节写进全美发行量最大的杂志之一的无耻嘴脸之后,在他为所谓的女权组织示威者拉开电视台大门的肥手之后,这一切都清楚地昭示出一个事实——他害怕了,他害怕自己无法对这一天降的天才加以控制了!这跳梁小丑发现有种人性的力量是无法被摧毁的。 司机直把他们载到了丽兹酒店的大门处,他们下了车,向酒店大门走去,伊斯特并没有跟着塔里一起进去,而是停住了。 她脸红通通地跟他说今晚要去见朋友,嘱咐了塔里要注意伤口之类的几句话就催他赶紧回房间了,临进电梯时,塔里回头朝门外望,一个侧脸很好看的俊美黑发年轻人揽住伊斯特的肩膀从他眼前穿了过去,自从被狠揍了一顿后,塔里总觉得脑子里一片浆糊,他似乎在哪里看到过那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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