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裴建军!你给我站住!!”川川在后头追我,一直追到护城河沿儿,我玩儿命躲,在乘凉的大人们中间钻来钻去。

“川儿,干吗呢?”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在挺远的地方冲着我们喊。

我突然觉得情况不妙,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裴叔叔!您帮我逮着他!建军抢我东西!”在我刚意识到危险的同时,搬救兵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结果,我成了俘虏,我爸一把揪住我,然后给了我后脖埂子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并不重,实际上力道挺轻,也就属于父亲对儿子的玩笑等级,但直接的后果是我一下子就把那块泡泡糖给咽下去了。

“你又招川儿来着?!嗯?”我把“审”我。

“没、没有!”我有点慌,因为当时对于泡泡糖咽下肚子会导致什么后果一无所知,于是在明确感觉到嘴里的东西已经进了食道时,我的腿有点发软。

“没有?那人家追你干吗?”

“我们俩闹着玩儿呢!”

“闹着玩儿?”

“啊!”

我当时答应的特理直气壮,因为嘴里的泡泡糖已经消失了,这就相当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查无对证,你就不能说我抢你东西。

结果,在沾沾自喜之后,我一瞬间完全忘了把泡泡糖吞进肚子的事,虽然到最后我请周小川喝了汽水,并且忍痛割爱把自己抓的最大的那只萤火虫给了他。

“真好看。”举着手里的罐头瓶子,川川感叹。

“那是。”我扫了一眼那一团光点,心想这都是因为我给你的那只最亮。

说起来,我真是个好人哪,和周小川在一块儿,我从来都扮演着哥哥的角色,也怪了,在我们家我是老疙瘩,他可是有俩妹妹,难道就是因为我比他大一岁?那还真是有点不公平。

“对了嚼子。”他忽然叫我。

“嗯?”

“你知道吗,我本来不叫周小川。”

“啊?”

这可超乎我的意料,关于名字的问题我以前从没听他提起过,也一直坚定不移的认定这个比我埃半头的家伙就是周小川,谁知道他现在给我来了这么一句。

“那你叫啥?”

“周建国。”

“建国?”

“嗯,本来我爸说,我要是正赶上国庆节出生就叫这个名儿,结果我10月3号出生,差了三天。”

“哦”我点头,“那怎么又叫‘小川’了?”

“因为是三号啊,‘三’竖过来不就是‘川’了嘛。”

“这样儿啊?!”

我没想到,真没想到,一直以为“小川”就是小河,小水沟的含义,到那一刻才知道原来就是个竖起来的“三”,有点失望,我当时宁可当作没听见,因为我觉得我的理解才是对的,不管怎么说,多少有点文化色彩。

可周小川说:“不是河,要是用护城河取名字,就该叫‘大川’了。”

大笑之后,我并没有多想,那时候还根本没多想过任何事,现在回忆一下,觉得确实如此,那条河确实不窄,走在颤颤巍巍的木板桥上,透过缝隙看到河水的时候,就更是觉得汗毛孔发胀,若真是由河得名,就定会是“大川”了。

“哎,那你干吗叫‘建军’啊?你是十一月出生的吧?”他又突然问。

“不知道。”我摇头,“回头问问我爸。”

我当天晚上的确问我爸了,得到的结论是:“长大了,想让你当兵。”

我给予的回答是:“我才不当兵呢,我要当警察。”

“我看你小子像犯人。”我爸笑着捅我肋条。

“你也不善,老二紧随你,大小毛病一点儿不落。”我妈一编织毛衣一边搭腔。

“那丫头呢?她不也随我嘛。”

“得了吧,丫头随我,哪儿像你那么难看。”

丫头是我姐,比我大三岁,正赶上文革开始那年出生,结果就取名叫“建红”,意思差不多就是“建设红色政权”,想来那个年代取名字还真是懂得顺应时代潮流,我们年级就有好多叫什么“文革”、“胜利”、“卫东”、“向阳”的,女生也都是什么红,什么芬,什么兰,什么绢的,一点文化色彩都没有,有的,只是一种标记,那个年代的标记,以姓名的形式,烙在每个人身上。

但我并不讨厌我的名字,因为叫起来很顺口,我也爱听川川叫我“建军”,但大多数时候他都只叫我“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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