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页)

把眼睛眯了起来:“你还是自求多福吧!”竟自往后去了。

我掂了掂手中的短弩。很沉。这是做工极精细的一把短弩,已经用熟了的模样,望山的缺口磨得有些发亮,弩机上赫然又是一个“断”字。也是云中柳乙堂!这样一副短弩的价钱可比我的雁翎刀贵得多了。

看了看望山,我心中“咯噔”一下。民间禁武是难的,可大燮朝明令民间不得私藏弓箭,射程超过二十五步的弩也在被禁之列。可是这短弩的望山刻度竟有百步。那保镖皮袋中似乎还不止一把。

我回头望着身后,车夫们的手中都握上了兵器,他们或是紧张或是兴奋,谁也不知道前面等待着的是什么。

掠过身边的那两名保镖已经追上了后面的另外两个保镖,正比划着一些外人看不懂的手势。我虽然是头一次出行,却也见过不少路护的保镖。这一次的保镖真得很不一样。他们个个强壮精悍,一色的青衣青斗篷,行动敏捷,举止利落。他们彼此间似乎都熟识,却没有太多的话语。

我忽然想起童七分管冀中流叫“冀将军”,看来还真有几分道理,他手下的这些保镖可不象是我以前见过的那些散兵游勇。真让我有点浮想联翩了。

不过,也正是这一点让我觉得迷惑:这样的保镖价钱可不便宜,这支路护却有整整三十名保镖同行。这样一趟路护的全部利润大概也只够这些的保镖开销而已。关于保镖的事情,我在索桥关就问过童七分,得到的回答很不爽快。

“不用操心这个,商会的开销。”童七分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没有再问。青石焚城和宛州辟复不过才是十来年前的事情,商会的元气恢复得却快得惊人。如今不用说在宛州,就是在中州澜州,商会也很有点呼风唤雨的能量,别说请上几十名保镖,就是找来一队大燮官军也不出奇。

车队又开始前进。车夫们手中握着缰绳,膝头的长鞭却都换成了兵器,看来多少有点滑稽。我端着短弩,手指也不敢够上扳机,当真是怎么拿都不顺手。

我催马跟上了冀中流。

“冀将军。”我问,“前面怎么了?”

“马上就看见了。”他回答的时候没有看我。他身边的两名保镖犄角一样撒在他的前方,他在看着他们的身边。

我回头看了一眼,觉得有什么不对,再看一眼,才发现是保镖们少了一大半。我苦笑着看了眼左大,刚才的镇静潮水一样的退去,背上冷飕飕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摊汗。

黄花的后面赫然跳出一座村庄,视野开阔起来,就连分水江的歌唱也近在耳边。村庄就在江边上!

满地的黄花,远处的青山,清澈透亮的江水,黄泥小屋。眼前分明就是一副图画,静得也正如一幅图画。除了风声和水声,车队的轮枢声和压抑的咳嗽声,竟然听不见村庄里的一点生气。我狐疑了片刻才明白,原来这是一个废村。

应该才废弃了没有几年,屋子看起来都还完好。穿越晋北走廊的官道就从这村子前经过,背后就是分水江,防阻洪水的堤坝拱卫着村庄,完好如新。以我的想象力,实在猜不出有什么理由废弃这样一个村庄。

可这村子是。屋顶上没有炊烟,村头没有人迹,只有村后大概有个祠堂,一根旗杆上高高还挂着什么东西在晃动。这好象是村子里唯一会动的东西了。

“哈,”我试图让自己轻松一点,“这样的村子还有个小庙,还有根旗杆。”

我忽然闭住了嘴,那晃动的东西看起来并不象旗幡。大家都看见了那个东西,除了保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上面。

“是不是是不是,”左大喃喃自语。

“不会吧,”我摇着头,偷眼看冀中流的反应。他没反应。

靠得近了,靠得近了,那东西逐渐清晰起来。果然是个人。或者只能说,象个人。焦黑的身躯佝偻着,缩成悲惨的一团。头颅和脚已经没有了,但是变型的手指还算完整。那东西就挂在粗壮的旗杆上,在风里面晃来晃去。

“不会真的是?”我问冀中流。

“嗯,焦尸。”他点了点头,脸色终于显得有些难看。

我的胃剧烈地翻腾起来。

官道贴着村子过,我们要经过那座祠堂。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车夫开始把车往黄花地里赶,试图尽可能绕过那具恐怖的焦尸。我耳朵里都是“仪仪”的吆喝声。

路护里的人面对死亡的机会其实并不少,可是面对这样一具被凌辱了的尸首就是另外一回事。恐惧正和夜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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