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2/4页)

孩儿离开的方向愣怔了半晌,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他娘的,算我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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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织锦手里紧攥着两只大包子,一面跑,一面不时地抬头看天。

天色是越来越暗了,只是未时,四处已经阴沉得如同掌灯时分。大片大片的乌朵云直往头顶上压下来,眼看就要下雨,热度却一点也没有降低,空气又闷又湿,黏在皮肤上沉甸甸的,人都好像凭空肿起来一圈。

姚织锦心中暗叫糟糕,今天可是晚了。大娘和那个女人去莲花庵烧香还愿,怕是很快就要回家,倘若被她们撞个正着

她朝两旁看了看,不假思索地转身折进左手边的巷弄中。

这是润州城最有名的食肆“珍味楼”的后巷。早些年,姚织锦时常跟着爹爹在这里玩耍嬉戏,也算是她曾经的一块乐土。后来,由于祖父欠下大笔赌债无力偿还,诸多债主皆对“珍味楼”这块肥肉打起了主意,为了保住家中祖业,姚织锦的爹爹姚江寒在和大哥商议之后便出了远门,希望在外头寻到些许赚钱的营生,以解决家中的燃眉之急。自那之后,再也没人带她来这里。

说起来,爹爹已经有两年不曾归家,祖父也去世了

小女娃儿突然想起伤心事,连忙使劲吸了吸鼻子。

不管怎么说,这条巷弄的确是回家的近道,从这里穿过去直达姚家大宅的偏门,比起在城里兜上一大圈要快上许多。如今事态紧迫,思念之情只得丢在一旁,还是先回到家最重要。

巷子里人烟稀少,偶尔从“珍味楼”里走出三两个杂役,端着大箩大筐,里面盛满了隔夜不要的蔬菜瓜果。姚织锦仗着自己身段小巧,犹如飞檐走壁的猴儿般在他们之中闪转腾挪,从缝隙之中钻过去,疾步朝前奔行。

快了,只剩下几步的距离

眼看着姚家大宅的后门就在前方,她心中好不雀跃,正奔跑得愈发起劲,冷不丁从侧边甬道中转出一人来,姚织锦但见面前衣袂飘动,脚下连忙急停,饶是这样,仍是朝前踉跄了几个大步,差点撞将上去。

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拍着心口喘了好几口粗气,抬头正要开骂,那人却径直走过来,在她面前停下了。

姚织锦抬眼看着来人。那是个年约十八、九岁的青年,着粗布交领灰衫,身材高大颀长,皮肤黝黑,剑眉薄唇,双眼如两泓深暗的湖水,无论如何见不到底,右边的眉骨之上,有一条弯月一般的伤疤。全身上下最打眼的,要数他背后所负的一把长剑,通体漆黑,剑鞘上不见一丝雕琢,点点透出寒意。

“烟雨楼怎么走?”那人既不称呼也不施礼,只管粗着嗓子问道。

哼,没礼貌,差点撞着我,连声道歉也没有,还想让我给你指路?

姚织锦是性子出了名地刁钻古怪,见此人发问,便低头转了转眼珠,然后,冲着他貌似毫无机心地一笑,乐颠颠道:“嗯,你说什么?”

“烟雨楼怎么走?”青年将问话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得好似结了冰的河面,听不出半点起伏。

姚织锦倒不着急答话,张开嘴甜甜地叫道:“大哥哥,你是外地来的?”

青年没有出声。

“嗯我爹爹说,烟雨楼是润州城里最具雅趣的一处地方,每年春秋两季,都有好多文人雅士从外地赶来,登楼吟哦。大哥哥莫不是也想去赏花作对?”

那男青年依旧缄口不言。

姚织锦讨了个没趣,心里更是发了怒,脸上却仍然笑靥如花:“大哥哥,烟雨楼很近的,从这条巷子穿出去往左拐,到城隍庙前再右拐,一直走到底,就能到了。”

“好。”青年也不言谢,转身就往外走。留下姚织锦站在原地暗暗发笑。

烟雨楼,烟花楼,只有一字之差,就算他到了那里发现走错了,也怪不得自己吧?家里下人们常说,那烟花楼就是个吃人的地方,男人只要走了进去,就被勾去了魂儿,就算回家,也只剩下个空荡荡的身子。今天就让这家伙尝尝被剥皮拆骨的滋味又如何?

她美滋滋地嘻嘻一乐,回身便想继续往家去。

就在这时,阴云密布的天空中,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呼啦啦大厦将倾,列缺霹雳,丘峦崩摧,银白色的光在天空中划过一条诡异的弧线,从天而降,正正砸在姚织锦的脑袋上。她只觉得头皮一麻,身子“噗”地朝前一倾,随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话 被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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