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部分 (第1/4页)

这两个字他说得已经十分轻微,好在杜拂日箭技惊人,耳力自来就好,当下淡然一笑,为他解惑:“当初你初遇叔父,是无钱葬母,叔父与你钱财,你安葬了那据说是令堂的妇人后,便以此为借口要报答叔父,叔父本打算将你安排在我身边为侍卫,但你大约见不能留在叔父身旁,便趁着叔父忧心藩镇之时,自请往魏州为内应”

说到这里,见夏侯浮白还是一脸茫然,他摇了摇头,叹息道,“同一件事,若交与不同之人处置,结果或者会相同,但手段与过程,却往往因人而异,这是因为人的性情,各有不同,即使同一类,微妙之处,也有差别的缘故,你为了得到一个可靠的能够刺杀叔父的机会,不惜为间十几年,但却不想,你之漏洞,便在此处就留了下来!”

夏侯浮白果然武功高明却并不谙为间之道,挣扎茫然道:“某某自知不擅伪装因此、此在杜相身边未久,便、便自请往魏州为间在杜相身边停留时日不长漏洞在何?”

“人之性情有异,譬如一个女子,素来温柔懦弱,若有一日,她的闺阁里传出女子争吵之声,邻人必定不会先想到是这女子,反而会怀疑她的姊妹与阿嫂等人,只因这女子惯常的性情柔弱,高声叱骂之事,非这等人能够做出。”杜拂日似乎心情不错,将杜青棠丢在了一边,温言与他分解着,“先前,你道自己无钱葬母,得了叔父之助,即使叔父一再声明此乃小事,亦是竭力欲要报恩,此事因有家师在前,倒也不至于多么可疑,毕竟对叔父来说是小事,对常人来说,先人得一棺一穴极为重要,加之叔父当时权倾朝野,欲投奔者亦不少。”

说到这里,见夏侯浮白兀自糊涂,饶是杜拂日性情温良,也有些失笑了:“在这个时候,你表现出来的性情颇似家师,武功高强、重义、念恩、耿直、重诺!”

夏侯浮白茫然道:“那为何还要疑我?”

“哈!”上首杜青棠却是不厚道的笑出了声来,“拂儿你又何必与他罗嗦什么?我早便说过,此人一身武功是了得,不过因此其他地方也就那么一回事,论起心眼,恐怕贺之方后院那一些姬妾也要比他机灵些!”他摇着头,“因此我才在刺杀之事发生后直接见了他,空有武力而无头脑,能耐我何?”

他的话语清楚的落进了夏侯浮白眼中,夏侯浮白怒气填膺,顿时又呕出了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屑的血来!

“真正重义耿直之人,又身负高明的武功,的确有可能会沦落到了连母亲入葬都无钱的地步,家师当年携师弟入长安求医,也曾落魄过。”杜拂日耐心道,“然而这等身负高明武功、却不屑偷盗或恃强劫财之人,在面对恩人之时,亦不会失了诚恳——这等人,是决计不会自请为间的,因为一来,如你方才自己所言,这样的性情做不好一个内间,担心误事;二来,为间者,尤其是两方隐隐之中敌对时,常要做许多违背本心之事,譬如家师,那是决计不成的,而你却自请为间”

杜拂日笑了笑,“可见你性情纵然平素耿直,但若是事急,却也并非不肯从权宜之计!”

“如此之人,母亲当真病逝无钱下葬,又岂会不先向附近富家暂‘借’银钱,安置先人?”杜拂日见他挣扎渐渐弱了下去,淡淡一笑,将弓收起,悠然道,“当然,你这么做,还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欲借此事投奔叔父,如此虽然用了些心机,但不过求一进身之阶耳,亦是自己身手不错,叔父也不会计较这些。不过若是如此,你也不会自请为间了,因为为间者,生死难测,为了大局随时可被牺牲,更不必说荣华富贵汝等江湖中人,投身官家,若不为了封妻荫子与富贵权势,只为大义,又深知叔父用人之能,岂会明知自己性情不合宜,还要勉强为任?无非是一来避开叔父免得露出端倪,二来,蛰伏十几年为了今日一击,若非你当年就露了破绽,今日便是杜伯在旁,怕也要受些伤!”

杜青棠懒洋洋的接口道:“他死都死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你瞧我这身袍子!”

堂堂河北第一高手,作间十数年,只为寻求一个有把握刺杀的机会——如今死在了他足见,在杜青棠看来,尚且不及自己女儿出阁前亲手缝制的一件袍子上染了一滴血。

“贺之方之隐忍,单从此人身上可见一斑。”出了正堂,命人进去收拾夏侯浮白的尸体,杜青棠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没有再提袍子上的血,而是开门见山道,“我在十几年前便看出夏侯的可疑,这十几年来,贺之方未必心里没数。”

杜拂日明白了他的意思:“叔父是说,这一回他只是碰运气?”

“没错,就是碰一碰运气!”杜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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