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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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着道,“当初宪宗皇帝并杜青棠牺牲我郭氏满门,不就是为了惟恐谶语动摇了这李室江山么?这一切的根源,莫过于那长生子所引起!可惜这些年来,他始终藏身河北,神策军权空自在手,却奈何不得他,在宪宗皇帝一朝,这个法子我不敢用,毕竟若是河北当真挥师西进,我若命神策军不出,他们皆是长安京畿土生土长之人,为着父兄妻子故也未必肯听,到时候一个不小心,指不定被宪宗皇帝与杜青棠反夺了兵权去!就算我命他们出击,若是败了,能够看着李家河山断送,我死亦无憾!但河北兵精将悍,长安王气却仍存一缕,若是河北此战无功,而神策军受创沉重,届时无法压制皇室到那时候,我郭家可是当真血脉无存了!”

元秀听到了这里想到当初丰淳临别时提醒自己莫要信任邱逢祥时强自按捺的沉痛,不觉咬牙冷笑道:“你之意思我已明白,无非是说五哥如今落在了你的手中,不过是因为自己识人不明并手段不及先帝罢了!如今他已为你阶下之囚,你又何必还要这样话里话外的轻视于他?”

邱逢祥摇了一摇头,似笑非笑道:“阿家你可是忘记了?本就是你察觉到我身份后,立刻以薛娘子的玉佩引了我来质问,若非如此,你五哥既然已经瞒了你,我可也没打算与你相认,毕竟李室存在一日,你始终都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我这个废人的身份若是曝露了,你若不认我,未免有不敬长辈之言,若是认我,你堂堂公主,外祖一家皆被你父皇灭了口,惟独的一个舅父,还是个阉人,你面上很有光么?丰淳不告诉你这些前尘往事,最大的原因,也无非就是这个!若不是因为觉得我这个舅父丢脸,他又何必对你将前事一瞒再瞒?不过是怕说了一件真相你追问不休,等你晓得了我这个仅存的舅父后却进退为难罢了!我说的可曾有假?”

元秀唇上咬出血痕,她面色惨然却冷笑着道:“你若不曾算计五哥,不曾将他一片信任摔入泥污之中,便是阉人又如何?先前杜十二告诉了我郭家余人如今都在西川,我本以为是真的,还道兄长是为了替郭家伸冤才在继位之后行事如此急切,迫不及待的要铲除了杜氏!我虽然不曾见过大娘以外的郭家血脉,可也一直对你们有愧疚之心!更从不信你们谋逆!郭氏本是太原望族,汾阳郡公这一支更是世代忠烈,我自幼读史,便对郭氏极为尊敬,之所以鲜少提及,不过是因为此案乃先帝所定,为人之女,不可妄议君父!当初宫变未发生前,我已自请下降杜拂日,这是担心两者相争使诸镇得利,于天下无益!那个时候我想若是母后与外祖在世,定然也会要我这样做,却不想郭家的确还有血脉留下,可你却已经全然忘记了汾阳郡公之训诲——为郭氏一支之冤屈,你竟要拖了这天下黎庶同入苦狱么?如今藩镇割据、四夷蠢蠢欲动,当年回纥入关,使锦绣变疮痍,焚长安累世之富贵,哀两都百年之薤歌,这一幕距近也不过百年光景,这百年来黎庶艰苦远不及开元之时——烽火一起那是什么样的下场,舅父你既掌军权,兵之毁坏之力,你可比我这深宫长大的公主清楚!你且自己想一想,他年史书之上,汾阳郡公之子孙——郭老令公一生戎马转战八千里,方有封爵之功!得以泽被子孙!你却将使先人名讳蒙尘、永世蒙羞!”

霍蔚听她说得毫不留情,心中一震,借着依旧俯在地上膝行几步,轻轻拉了拉元秀的裙摆,提醒她如今局势非同寻常,不可贸然得罪了邱逢祥,然而邱逢祥低头思索了片刻,却没有发怒,而是似笑非笑道:“你这样出言故意激怒我,无非是为了想看一看我如今可还对你与丰淳留着一丝骨肉情份罢了,毕竟先前燕郎对你虽然多有无礼之处,却也没有下过死手,如今我也可以明着告诉你,念在你们是我长姐的骨肉的份上,我不会轻易动你们的性命,你记住了,是轻易,若是你那五哥再想着捣乱,还想着复位或与杜青棠联手对付我之类,可别怪我不念情!”

他说罢却见元秀没有发作,而是同样露出了深思之色,片刻后,她吐了口气:“血诏与徐王,是你故意放出去的?”

先前邱逢祥就已承认,贺夷简之所以到长安来,无非是因为贺之方听信了长生子的话,认为他若不暂时离开河北将有凶险,这才离开河北避祸,这说明了郭家当年的灭门之祸虽然是长生子引起,但邱逢祥不知怎的,却也设法与他搭上了关系!

这样的话,那么长生子在宫变那晚混入皇宫,很有可能不是河北的人给了他消息,而是邱逢祥的提前通知,让他从丰淳那里骗到血诏,复寻到了自己再加上长生子进入迷神阁时,可是持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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