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页)

要不要报仇呢。

用未曾修习过功夫的手脚,去寻找那个残害一家人的凶手,用身体、用智慧,引诱他、迷惑他,让他痛不欲生,命丧黄泉?若是爹爹没有说过那些话,若爹爹没有让他们发过毒誓,如燕恐怕真会这样做的 。

“这世间污浊难耐,爹爹曾沾染过万一,已是脱身不净,我退隐江湖,隐姓埋名在这里生活,为的就是让你们过上普通人的日子。故我不求你们习武、更不准你们涉足江湖,只求你们平平安安,健康长寿。但爹爹年轻时毕竟犯过错,不是说退,就能退得干净,若是将来有人寻仇上门,来夺爹爹的命,也是天意。

我只求你们保住自己,离开这是非恩怨,离开江湖我要你二人发誓。

发毒誓。”

“离开恩怨,离开江湖。”离得远远的,远到没人知道邢如燕和邢如沐是谁,远到天大地大,再没有人找得到他们姐弟俩的踪迹。

——若这是爹爹的愿望,她便遵从。

本以为如沐那倔强性子,定不会乖乖跟自己走,却未料他听了自己打算,只默默扑进自己怀里,两臂圈得紧紧,好似再也不会放开,点头答应。

以为已经忘记了的事情,现在想来,却也是如此明晰。

“如燕姑娘你的仇人?”

赵六越听越糊涂了:一个好好的姑娘家,倒是哪里来的仇人。

不过,又思及她向来出人意料的彪悍作风,再加这张魅人心魄的面孔,只叹自己果非一般人,就连看上的姑娘家,也是背了国仇家恨,身世凄迷,

“如今他不在,车夫都来催了几回,我们到底何时上路,再去旖兰城?”

如燕想起岳如一昨晚的话,“十二个时辰。”

他既让她等十二个时辰,她便等。

外头已是夏日炎炎,如燕开了窗,坐在人来车往的驿站二楼,看外头贩夫走卒、热闹非凡,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象。

身拢一袭纱裙,被携了燥热的暑气吹拂,贴在轻汗面颊;如燕略微眯眼,让街对面斜投下来的光,在眼睑衬成一片耀眼橘红。

这喧嚣街景的一角,她许多次地梦想过。

梦想和如沐在一起,一间不大的屋子,前院种些四季轮流绽放的花,后院便在树下摆张木椅,屋前若能有条小河,夏日垂钓、冬观雪,春闻鸟鸣、秋探叶;隔着墙,便是热闹来往的街市。

这般逍遥自在,有个愿守着她的男子,同她相知相爱,便是这一生追求的极致了。

她不懂武功,亦未念过许多书,像那些个大家闺秀一样,求嫁得体面、求嫁得风光,她甚至并不要求娶她回家的男子有多么爱她。

爱情太过激烈而短暂,如绽在暗夜的摧残花火,虽然光华耀眼,火星四溢,却终究会迎来燃烧殆尽后的凄清冷寂,空留一地余灰,寒到心里。她只求温柔平静地守护,让她觉得安定便可。

但即使是这样简单而卑微的愿望,也没能受到上天的垂怜。本以为盛竹那般出生正派名门的公子,从小受到师父训诫,能守住给她的承诺,却不料受人陷害时,他竟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自己,第一个放弃信任,将矛头直指心口。

王梓姗那一箭,夺走的又何止是她的性命,更是她对剑舞门这短暂宁和的日子,最后一丝留恋。

她恨极怨极,却也悲极痛极,她不懂同样是女子,为何自己连个安身立命之所,都难以求得?当真是如那道士所言,她是犯了灾星的命格,注定了此生颠沛流离,无所依托?

她不信。

“命中注定”、“听天由命”,从来也不是她的做派。

这世上既没有“命中注定”的情,便也不该有“听天由命”的运,她邢如燕,就算是堕入深渊,那坠地前的最后一刻,必定也是要奋力上游,不愿放弃的。

而像岳如一这样的男子。

“叮铃铃”

想得入神,却忽闻脚腕上那锁了小小金圈的圆环脆响,圆环如小指般粗细,刚好将岳如一平日里戴的那金环套入其中,偶尔相击,便发出悦耳轻鸣,果真是叫人心旷神怡的音调。

岳如一就像是个无心闯进她命路里的意外,无论是满嘴的“命中注定”,还是那见了女子便起红疹的怪病,都在竭力向她证明着所谓上天安排的姻缘。

可她偏偏是不信命的,不信会有个超脱众生之外的存在,能操纵了恶人暗算她、让盛竹抛弃她、再将岳如一硬塞进她的命格里。

这样从天而降的一个男子,再痴心、再深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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