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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惟一民间说法。

周末去我哥学校(5 )

星期三,天气已经放晴,暖暖的阳光,像迟来的新年礼物,给了早起的我一份好的心情和些许冥冥的希望。

就在昨天晚上,为了不让乡下的爸妈怀疑什么,我去上了新学期的第一个晚自习,没看书,而是凭着记忆,模仿我哥蔡小财的笔迹给老爸老妈写了封信。信不长,短短的几百字,却花了我好几个小时,累得快要趴下。当时坐我前面的是个长发飘飘的靓妹,要不是害怕被人骂流氓,我还真想一头栽向前排,趴下去。蔡小财这小子的字也太难模仿了,并不是说他字写得多漂亮,我达不到那水平,而是因为实在是丑得丢人,丑到非一般人可以学得来。

我上高三那年,我哥已经来省城读大学,给我写过不少信,我几乎没有哪一封是能全看懂的。在信里,他除了煽风点火地鼓励我一定要考上大学,为爸妈也为自己争口气,还有就是问我缺不缺什么东西,需不需要给我寄些复习资料。不过他那时候也经常骂自己没用的。

记得他曾在一封信里对我说,小菜,哥觉得对不起你,作为长兄,直到现在都没法为家庭分担什么,没法为你做什么。上次在学校旁边的店里看见一件很酷的T 恤,你穿上肯定好看,想为你买了寄回去,也跟店主讨价还价了,可最后还是没买成,因为哥口袋里的钱不够了。小菜,你说哥是不是很没用?

当时我躲在被子里哭得一塌糊涂。我怎么会忘记,蔡小财他才比我大两岁,长得比我矮小,经常被我欺负。但他始终把哥哥的身份担在肩头,他觉得那是种责任。

在绿色的邮筒旁站了片刻,心里突然沉沉的,依然是种想流泪的冲动。我想起了蔡小财每次给爸妈的信里必不可少的那句话,我在昨天晚上的信里也郑重其事地写下了。听见信掉进邮筒的声音,就仿佛听见蔡小财用一种很让人欣慰的语气在说:小菜也挺好的,爸妈不用担心,小菜比以前懂事多了!这话我自己写在信里,就有点自吹自擂了。

就在这天中午,我却被告知,蔡小财死了!

打电话给我的,是上次我见到的那位中年妇女,蔡小财所在系的副书记。

“你是蔡小财的弟弟对吧?”

“是的,你们有我哥的消息了?”

“你赶紧过来一趟,就在上次那间办公室,我等你。”

“我哥他怎么啦?是不是出事了。”

“先过来再说吧。”

“我哥他是不是出事了?你快告诉我!告诉我啊!!”

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我的心像被搁在了烙铁上,痛得滋滋作响。最后那句话,几乎就是声嘶力竭的咆哮。然后,听筒从手里滑出,重重落在木桌上,发出深闷的声响。那个时候,我一定被吓傻了,我的脸色一定在瞬间失去了血色。

我开始站不稳,身体在倾斜,在一点点地下坠。刚把碗洗好,准备叫我去吃饭的高老头发现我不对劲,从后面紧紧地把我托住,焦急万分地说:“小菜你怎么了?小菜你怎么了?你哥发生什么事了?可是我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高老头和另外一个同学陪我去了我哥的学校,然后又在他们学校领导的带领下,去了事发现场——我哥生前所住的那栋宿舍楼。整栋楼都已经被封锁起来,远远地有很多学生站着围观。对面的那栋宿舍楼的窗户里,更是人头攒动。

蔡小财选择了一种很安静的死法。那栋宿舍楼有五层,通往楼顶的口子开在五楼半那间小房子里。那间小房子一直用作他们系武术协会的办公室。我哥并没有钥匙,他是把锁撬开再进去的。房间很矮,高老头往里一站,弯着腰都有可能碰头。开口的正下方,摆着一张被移动过的办公桌,带我上楼的警察说,死者正是通过这张桌子爬上楼顶的。而现在,桌子旁边放了架金属梯。

在楼顶的中间,偏左一点,我哥就躺在那里,已经赶过来的法医正忙碌着,有人举着相机在拍照,有人小心翼翼地在我哥身边寻找着什么

我看得很清楚,我哥穿的是件黑色的外套。那是我上大一的时候他帮我买的,花了一百多块钱,我穿了几次不喜欢了,于是就借口太小、不合身还给了他。他当时挺自责的,说都是他太糊涂,不知道叫我去试了再买。他答应另外给我买一件,谁知开的却是空口支票。那次他再没提给我买衣服的事。或许,他始终没有省下足以给我买件新外套的钱。等不到他给我买新外套,我简直快恨死他了,直到过年回到家里还记着这笔债,认为他说话不守信,认为他欺骗了我。那会我还多不懂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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