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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紫禁城。

胤祚和十四急急过来四贝勒府,却只逮到了精疲力尽的胤祥。

胤祥倒在书房炕上,睡得四仰八叉。正午的暖阳照耀下,依然显得他脸庞苍白清癯,右手裹着醒目的白纱。

“六哥!想死你了,我带了十几坛子惠泉酒……”他见了胤祚,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蹦起,却见十四跟在后头冲了进来,搭在胤祚肩膀上的胳膊默默地缩了回来。他轻咳一声,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六哥,十四弟。”

十四远远地捡了个炕头坐着,“嗯”了一声权做回应。

这哥俩这些年一直疙疙瘩瘩,虽有芥蒂,但是碍于日渐险恶的形式,倒也能勉强一致对外。

胤祚上前坐在两人中间,拖过他的手问:“你这是怎么回事,谁还敢伤你不成?年遐龄‘以地丁征税’的折子我看了,条理清晰,切实可行;为何实行起来,却一败涂地?”

胤祥闻言唯有苦笑:“说来话长,四哥不在,我先给你们引见一个人。”说完冲门外喊道:“亮工,进来吧。”

门外帘子应声而响,进来一个身高六尺有余、孔武有力的青年,二九寒天里,只穿着一件枣红潞绸夹袍,外罩一件石青色巴图鲁背心,一张国字脸端端方方,两道利剑眉黑如点墨,极利落地甩袖子打千儿,声如洪雷:“奴才湖广总督年遐龄之子年羹尧,叩见六爷、十三爷、十四爷。”

第158章

“……乡绅田连阡陌; 人少地多;乡里小民地少人多。这丁银不问贫富,只按人头征收; 贫苦佃户实在是不堪重负。家父就有了把丁银摊入地税中; 一并征收的主意; 即为‘摊丁入亩’。”

“可是这摊丁入亩,说来容易——不过计算好丁税总额; 拿田土面积一除,加在原来的地税上就完了。可现实是; 地主乡绅有田十亩,必定只报八、九亩,以求避税;县衙虽然发八、九亩的田契,必定只记载五六亩; 以防朝廷加征税款时; 本县征收不力受上峰苛责;到了州府又剥一层皮,这样层层盘剥下来,报到户部的田土跟真实数量相去甚远。田亩数量不明; 怎么做这除法?”年羹尧站在西面炕前,将过去两个月他们跟那些土豪劣绅斗争微微道来。

年遐龄与胤禛通力合作数月,共推“摊丁入亩”的新政,虽然因为反对者众不了了之; 但是却对这位言辞恳切、作风务实的四王爷非常看好。这位湖广总督遂派幼子进京,名为充作胤禛门下奴仆; 实则是盼望年羹尧能得胤禛提拔,成为其倚重的心腹臂膀。

胤祥跟他有几月共事之情; 自然温和亲密;胤祚知道四哥看重他阿玛年遐龄,也微笑以对。

唯有十四见他虽然口才颇佳,但说话时虽然低着头,眼皮子却时不时往上一翻,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分明是在暗暗打量主子们的神色。十四便有些不喜,端了茶杯皱眉道:“你一路辛苦,先下去歇着吧。”

年羹尧早知六阿哥是四爷的左膀右臂,一心盼着在他面前大展奇才,万没想到居然被虚岁不过十四的小阿哥一句话不咸不淡地打发了,不由愣在当场,面色涨得通红,片刻才躬身告退。

胤祥不由皱眉看了十四一眼。胤祚隔着菱花镂空窗户见他迈出门坎的时候,箭袖底下双拳紧握,僵直着脊背大步而去。胤祚顿时摇头道:“这个年亮工有些本事,可这性子还有得磨练呢!”

十四瞥了胤祥一眼,骄傲之色溢于言表。

胤祚屈指敲在小弟头上,正色道:“言归正传。这次收债的事情,额娘早已胸有成竹。那些官儿不是爱送礼吗?额娘早命人联系了皇伯父的门人、山西粮商范百万,将那些礼物全都折变成银子,充作欠款归还国库。”

胤祚说着露出阴损的笑容:“这也多亏了十四弟,求着老八他们帮娘娘‘撑面子’。百官送礼给额娘,四哥要敢说一个不字,就是不孝;要不说,又奈何不了那些哭穷的官儿。老八知道这个,岂有不顺水推舟的?足足联系了四五百官员,送了几十万银子的礼,给额娘把生日办得风风光光的!”

“噗!”胤祥不由捶桌大笑,“这可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寿了。难为你们怎么想来?”片刻复又叹道:“只是委屈了额娘……”

本应是欢欢喜喜过生日的事情,却掺和上这些朝堂斗争,到底是他们连累母亲。

胤祚闻言也跟着叹气,随手拨弄着窗台上的松树盆景儿。

十四却冷哼一声:“四哥办的好差事,全家都陪着他一块儿得罪人!”

胤祚还来不及呵斥他,已经听得门口便一声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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