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4页)

的面子,立刻板了脸瞪眼喝道:“你一个妇道人家管那么多作甚!我连这一两银子的主都做不了?只管拿银子来就是了,叫人要债嚷嚷到家门口,你脸上就有光了?”

见爹发了这么大的火,横眉瞪眼的样子好生吓人,幼小的冬宝吓的躲在李氏怀里一个劲的抽噎。

李氏低着头去床底下掏出一块砖,拿出了一个落满了灰土的布包,递给了宋秀才,宋秀才打开布包,里头有一根银簪子,约莫有一两多重。

宋秀才心中满意,咳了一声缓和了神态语气,对李氏说道:“等发了今年春季的坐馆之资,为夫一定给你买根金簪子。”说罢,便拿着银簪子出去了。

李氏再也撑不住了,抱着怀里的冬宝嚎啕大哭了起来。

等到李氏寻了机会带着冬宝去镇上大哥家时,她实在忍不住,跟兄嫂诉苦,泪如雨下,嫂子朱氏陪着说了几句话,不痛不痒的骂了宋秀才几句,冬宝的大舅听完了只是叹了几口气,劝慰了几句,吩咐朱氏给李氏包了一包红糖带回去,其他的再也没说什么。

冬宝记的清楚,李氏有一个大哥,一个大姐,李氏出嫁不过半年,冬宝的外祖父外祖母就前后相继离世了,冬宝的大舅卖了房子和土地,到镇上盘了个杂货铺子,生意不坏,日子过的宽裕,对李氏算不上好,但也坏不哪里去,李氏嫁到塔沟集十几年,他一次都没来看望过妹妹,然而李氏去镇上看望他,他也会给李氏包些店里卖的红糖点心之类的礼物,让李氏带回婆家去,脸上也有光。

冬宝不想往李氏的心口上撒盐,在李氏看来,不管外人看她这个大哥如何,她自己总是觉得好的,有个娘家兄弟便有个念想,心里底气便足一些。但冬宝也没办法,李氏是个传统的乡下村妇,以男人为天,她身为女人自卑自怨惯了,她深知这个世道对女人的残酷和艰难,总想给自己找个依靠,哪怕这个依靠只是心理上的。

听了冬宝的话,李氏沉默了许久,哑着嗓子颤声说道:“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你大舅是长辈,是你能乱编排的吗?再乱说话,娘可要揍你了。”

李氏这是真的生气了。

冬宝连忙抱住了李氏的胳膊,她这具身体才十岁,李氏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依靠,如果不想被宋家人卖了换银子白面,想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她就必须要让李氏和她站统一战线,而眼下的李氏,很明显,疼爱她这方面是没的说,但她被这个家这个世道磨搓怕了,胆怯懦弱,自卑又自怨,没有胆量去脱离这个家,也想象不到女人能独立撑起门户。

对于李氏这种脾性,冬宝没有怨言,只有同情,然而改变一个人根深蒂固的想法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冬宝只能慢慢来,徐徐图之。

虽然这么想有些不厚道,但在冬宝看来,宋秀才的死对于冬宝和李氏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宋秀才死了,两个人才有了脱离宋家的机会,否则的话,以宋秀才极品凤凰男的特质,冬宝还有可能通过嫁人改变命运,但李氏就只能一辈子困死在宋家,给宋家人当牛做马。

“娘,你别生气。”冬宝脸埋在李氏的肩头,讷讷的说道,“是我不对,说错了话。”

女儿乖巧懂事,李氏心里好受了许多,同时涌起了一股后悔,刚对女儿说话语气太重了,也怪不得冬宝对大毛二毛如此排斥,宋家这两个男娃确实不是能靠得住的人,都随了老二两口子,贪吃懒做。

李氏拍着女儿的背,轻声说道:“傻孩子,娘咋会生你的气,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早点睡吧。”

冬宝点点头,刚想闭上眼睛,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翻身爬出了被窝,摸黑找到了搁在床边的夹袄,从袖子里掏出了半个窝头,还是晚饭时李氏偷塞给她的。

初春的夜晚很是寒冷,冬宝哆哆嗦嗦的重新钻回了被窝,把窝头掰了一块塞到了李氏嘴里。

尝到嘴里的窝头,李氏诧异不已,推开了冬宝伸过来又要塞窝头的手,“你咋不吃?”李氏心疼的问道。

冬宝笑了起来,黑暗中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闪闪发亮,“刚才大实哥和全子听到了奶骂人,不给我饱饭,就叫我出去,给了我葱油饼吃,吃的可香可饱了。”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以示自己真的吃的很饱了。

李氏干了一天的活,从早到晚不得闲,晚饭半个窝头怎么吃的饱?饿的久了饿出病来,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没爹又没娘的孤女,冬宝的命运也堪忧。

“好……你秋霞婶子一家都是好人……”李氏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水迹,是她没用,连让冬宝吃饱饭的本事都没有,靠大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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