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 (第1/4页)

侧面是初选的;考的是刀工;切得是萝卜丝;这会儿萝卜丝已经装了十几筐;过了这一关,后面是鸡笼子;考的是整鸡脱骨。

第一关刀工晒下去了百分之九十;第二关整鸡脱骨;又去了好几位;剩下的也没多少了;最后就是上灶;后头一溜评委商量好菜;叫衙差举着牌子出来;上头写着菜名;高台上专门设案燃香;以一炷香为限。

流程虽多;却丝毫不乱;可见这样选厨子的法子;这位知府大人怕是用不少回了;就是不知道当初的韩子章是不是也是这么选上去的。

虽说厨子不少;可有真本事的却不多;大多都是想碰运气滥竽充数的;也有名副其实的;例如现在这个正切萝卜丝的汉子。

别看五大三粗;手底下的活儿却不差;那把厨刀在他手里使的游刃有余;切出的丝儿异常军均匀;跟旁边几个凑数的一比,高下立现。

旁边那位负责评判的都不觉走了过来;等他切完点点头:“果真好刀工。”把他切得萝卜丝拿到了高台上;不一会儿回来问了句:“敢问这位师傅;是南派还是北派?”

那汉子说了声:“俺在南边学了十年厨。”就见那位颇遗憾的道:“那对不住了;您还是另谋高就吧。”

那汉子不乐意了:“你们的招贤榜上不是说不论南北吗;怎么这一听南边儿学的厨子,就让俺回去;俺虽在南边学的手艺,却是正经的齐州人;就这么让俺回去;俺不服。”

那管事的瞧着倒是个好心人;见他嚷嚷,忙低声道:“你这人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的;你们南派的厨子风光了多少年;压的北派头都抬不起来;如今头一位的御厨可是北派的韩大厨;五年前赢了你们南派的郑御厨;才有今儿的体面;心里忌讳南派呢;能巴巴的选一位自己对头进宫吗;所以说,你们南派的手艺再好也白搭;费这劲儿干啥;更何况,如今选上去的可都是北派厨子;夹着你一个南派的;有你的好儿吗;不过;你若说自己是北派的,倒可以通融一二;怎么着,想好了不?”

汉子大脑袋摇了摇:“俺师傅是南派的,俺要是认了北派;岂不是欺师灭祖;若如此,往后在咱们这行可没法混了;既不成就算了。”撂下话;收起刀大步而去。

安然不禁皱了皱眉;还真让大师兄说对了;韩子章排除异己;从这齐州的厨艺大赛便可见一斑;不管此人厨艺如何高明;仅这份狭隘就跟师傅差远了;还敢称天下第一厨;真够不要脸的。

而这南北之争;恐怕随着一年一年的厨艺大赛;会更加严重;长此以往对厨艺的传承只怕没有好处。

不管南派北派,都有它们的自己所擅长的技法跟菜肴;若能取长补短;厨艺必然会发展;像韩子章这种一味打压;只会起到反效果。

师傅当年的一念之仁;却让事情变成这样;不知师傅若见到眼前的境况;会不会后悔。

表面上为了招贤;其实却是排除异己;厨艺后面是丑恶的名利之争;这样的厨艺大赛,实在也没看下去必要了。

安然好容易挤了出去;刚要喘口气;却不想忽然从旁边窜过来个小子;直直朝自己撞了过来;安然后头就是墙;自己若是闪开;这小子怕得撞个头破血流;忙伸手抓住他:“站稳了;仔细撞上墙。”

那小子头也未抬;从安然侧面哧溜一下跑了;安然觉察不对;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果然,腰里的钱袋没了;亏了自己好心原来这小子是小偷;安然怒起来;抬脚追了过去。

不想这小子极滑溜;专往人群里头钻;安然也就追了两条街,就找不见人了;倒把她累得够呛;扶着墙,弯着腰喘匀了气;左右看看竟不知跑哪儿来了。

听见前头仿佛有水声;就顺着寻了过去;出了小街是一条小河;河水清澈见底;想来下头有泉眼的缘故;河边儿有几个妇人正在捣衣;还有两个正把菜篮子浸在河水里洗菜;河边儿植了柳树;变黄的柳叶落在河水里;随着河水飘飘荡荡;别有一番意境。

安然立刻就喜欢上这儿了;心说,不如就在这儿租间房子落脚;想到此,便跟捣衣的妇人扫听了一句。

其中有个三十上下的媳妇儿;打量安然几眼笑道:“倒是有个合适的;我家隔邻张家嫂子,前儿跟我说要把她家的西屋赁出去;好贴补家用;孤儿寡母的过日子艰难;你若有意,这就跟我去瞧瞧吧。”

安然忙谢了她;那媳妇儿瞟了他一眼,领着安然往旁边走了几步;站在一个院子跟前;忽掩着嘴笑了两声:“妹子你刚装的倒像;差点儿连我都哄了过去;这会儿却露馅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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